欣欣沉默了片刻、爆發出了一陣大笑。
開朗而愉快的大笑聲——
果然就連這笑容、也和記憶中的本尊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她原本就是數據的具象化的體現——那笑容就是從數據之中下載出來的。
放置在投影儀中的全息投影、本來就是欣欣存在於世的痕跡。
瞳卻不能動搖——
目光也好、動作也罷，甚至內心都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模樣來。
她現在正在讀取自己的所有、包括大腦的思考——
不得不表裏如一、必須要表裏如一。如果是其他人還能夠靠演技來遮掩、但是對於這個和自己共用同一個軀殼的比真物還要更加真實的複製體的，她隻能在內心沒有一絲猶疑與塵垢的時候才能誇下海口、否則等待著她的肯定是無情的拆穿……
笑聲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因為共用著同一個軀殼、因此笑聲的衝擊性比自己想得要大的多——
即使她心無雜念、亦無旁騖，也無法控製心髒跳動的速度。
“啊、事到如今，我已經無法知道真正的本尊的想法了。但是、如果從我這龐大的數據合成出的心境來看、至少我是相當喜悅的——由衷地為是你喚醒的我，和你共用同一個軀殼感覺到喜悅——”
欣欣停頓一下，道：“甚至和我與妮薩、白華他們兩個相識並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喜悅感相差無幾——”
“哦、是嗎？”白華慢悠悠道：“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啊。”
“我喜歡孩子、我喜歡所有孩子——畢竟這是被寫好的。可是、瞳是是不同的，這孩子到是實在太討人喜歡我才會喜歡她、而不是我喜歡她才會覺得她討人喜歡。我敢斷言、她是先於你們兩個之前，第一個我以自己的意誌喜歡上的家夥。”
“你這麽說真的是有點不近人情啊。即使那白癡的靈魂不在了，糖果腦袋也供別人驅使、但是你這具身軀也和我們相處了上百年了，竟然還沒有第一麵就滿好感度？簡直就像是這麽多年的友誼都喂給夠狗了——”妮薩以一副委屈地口吻道、然而她的眼神看不出半點委屈，分明就是在竊笑。
“我們之間沒有一條是狗呢。還有、正因為你們之間的羈絆很深厚，所以我才會對自身的意誌產生困惑——在看到你們的眼睛的時候內心就會湧動起暖意和安全感、呼吸也會變得輕鬆許多——但是這明顯是遺留下來的情感支配著我所做出來的本能反應。除非之後出現什麽決定性事件讓我不得不承認是屬於我心的共鳴、我都會認為是受到了真正的欣欣的影響。”
“嘛、這也難怪。”白華認可地點點頭：“之前的基礎太深厚了、就像是給某個名家完成了一半的畫繼續上色，最終成品完成了之後聽到了誇讚也不知道到底是屬於誰的。”
“你這家夥偶爾還是能說出點正經的話啊——”妮薩食指叩擊著眼鏡邊緣。
“很恰當的比喻了。”
欣欣轉過身來、握住拳頭：“所以、我要幫助瞳複仇——至少一件衝擊性的分界線，才能固定住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