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著的新鮮的血液，甚至中指和小拇指都有些破損的手指貼在了他的頭頂上，又扯下了一塊披薩——
那隻手抓著披薩、站著地上的血漿，放在舌頭上蹭了蹭，塞入了地上滾動著的胃袋之中。
白華抬起手、撫摸了一下發梢。
指尖上留下了一抹紅色的印記。
那紅色的印記——毫無疑問、是剛才在他頭頂上取下披薩的時候那被炸得破破爛爛的手流下來的。
地上七零八落的身體零件重新拚合在一起。
她——唐欣的嘴巴中並沒有放著什麽東西、但是她卻做出了咀嚼的動作。
“啊、舔一下再丟入胃袋的吃法真的是太沒有靈魂了，甚至讓人有點惡心——”
她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嘴唇：“果然、還是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咀嚼什麽的，最讓人舒適了啊。”
她走近白華、想把他頭頂上的最後兩片披薩取下來——
“喂喂。停！已經夠惡心了！你還要再髒一些麽？拜托離我遠一點！”
白華向後退卻著，表情也稍微有些抽搐。
“可是、那個——食物——”
她的食指按在嘴唇上、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眼神。
白華“嘖”了一聲，抬手在頭頂上撫了一撫、將粘在頭上剩下的兩片扯下來，朝唐欣的方向扔過去。
唐欣立刻跳過去用嘴巴準確無誤地接住了——
像是小狗一樣。
不要說她的動作、就連眼神都像是一隻乖巧可愛的小狗。
“雖然我也多少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你的食欲比欣欣好的不是一點半點啊。你使用原來的身軀的時候、食量更加不是這麽大的——是融合了之後反覺醒了奇怪的屬性？”
“大概？”唐欣邊吃邊點頭：“總之被關進帝都聯合實驗室被注入了奇怪的藥之後，我的食欲就一直都很好。到後麵他們已經不給提供正常的食物的時候，我就在咀嚼地上的屍體、吸腦髓喝血——其實非常的難吃、可是卻能夠給身體提供相當的能量。恢複了精神之後也就覺得不那麽難吃了——”
“血液我還可以理解、竟然連屍體和腦髓都吃——”
白華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來一個幹淨的塑料盆、在盆中倒入了滿滿的熱水。
浸了玫瑰花瓣、加入了糖果香精的熱水散發出甜美的香氣。
他將頭發浸入了水盆，清澈的水被染成了淺薔薇的顏色。
“欣欣就是最餓的時候、也不至於那樣沒品位啊。”
“確實。”妮薩讚同地點點頭：“雖然那白癡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不過好歹言行舉止還都是符合‘吸血鬼’這一身份的。談不上優雅、卻也絕對不肮髒——相比之下，你這模樣倒不像是吸血鬼，而是食屍鬼了……”
“啊。”唐欣把沾染在嘴角的血跡舔幹淨：“能夠有點差別也好——不如說能讓人明顯感覺到的差異越大越好。我已經占領了恩人的肉體了、不想再把恩人的存在都抹消。”
“唔……”
白華在洗頭的手稍微滯了一下。
他意識到了、唐欣現在正在說的，到底是關於什麽的沉重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