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了一下鬢角，柔聲問道：“需要我幫你把這個世界鎖定麽？”
“鎖定——？”
“嗯，像剛才Water說的那樣，把同一個時間固定、讓它不再跳動。直到某一個特殊的時刻來臨，再整體轉移。”
“這種事能做到麽？”沈單城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不行……”
“的確是要花費一些力量和力氣。不過對我來說靈力消耗一些反而有利於修煉。隻是苦於沒有適合的對象罷了——”
“適合的對象？”
“嗯、能夠在時間之中跳躍著，又打心眼不希望各個接近的信號互串的人。我需要加強他的決心——”
“這件事應該很多人都能做到吧。”
“不、沒有很多。在現在這個範圍內，隻有莫憶還有你——雖然之後可能會出現其他人——現階段我知道的就隻有您們兩個。”
“你自己不也是麽？”
“因為我是論外。雖然我在這個世界之中、可是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住民，如果加強了我的決心的話，好一點是沒有任何效果；差一點很可能就會把那邊的世界整個複製來替換掉這一邊的地圖——因為這裏並不是真實空間，而是由代碼構築成的賽博空間——實際比想象得要脆弱，如果加強了我這種家夥的印象的話、這個世界可能會斷裂哦。說不定還會讓兩個世界融合——”
“莫憶，也是這個原因麽？”
“嗯、剛才你也聽到我們的話了吧，讓他打從心底裏相信這個世界才是真實是不可能的。對於他來說哪一邊的世界都是真實、哪一邊的世界都是虛幻，並沒有真實存在過。加強了他內心的映像，非但不能把這個世界鎖定，反而會使得頻率轉換的更快——說到底，現在轉換的頻繁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他的身上——他現在是控製者、主宰者與引導者的角色——可是他又不肯相信這一次就是救贖，所以關於世界的代碼層層疊加就不斷地變換相撞。”
“之前沒有想過鎖定是因為我還沒有意識到——甚至是還沒有完全覺醒轉換跳躍的能力。直到剛才我意識到、並且和他交流之後，才滿足你能夠加強的條件麽？”
“是的。”沈雅笑道：“和您交流真是再輕鬆沒有了。很少有人理解力比您還要更強了。”
她停頓了大概三秒鍾，問道：“加強呢、還是不加強呢？”
沈單城本來以為自己能夠立刻回答這個問題的。
實際答案到嘴邊的時候卻有些猶豫。
他也不知道到底應該選擇哪一邊才是正確的了。
雖然跳躍很不方便、但是習慣了之後應該也有自己獨特的益處吧。
選擇了鎖定、就等於放棄了這種未知的益處。
“我隻想問一個問題，我才能決定答案——”
“是什麽呢？”
“一旦鎖定之後，這鎖定還能夠解除麽？再一次回到現在的狀態？”
沈雅愣住。
從喉嚨中迸發出低沉的笑聲，之後轉變為了清脆的大笑。
“當然是可以的。但是我沒有想到您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可進可退，不至於後悔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