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支撐物。

    鏡子、鏡子、鏡子,隻有鏡子。

    四周的牆全部是鏡子,天花板上也是鏡子。

    映出來的是雲暮歌——真的是雲暮歌麽?

    還僅僅隻是蜷縮在其中的可憐而又卑賤的一條蟲子而已呢。

    空間之中不斷地回響著——

    “我好恨、好恨。我恨安雅,我恨安雅的女兒,也恨這個把我生下來的世界。我一定要把安雅的女兒殺死,要把的那個女人找出來殺死。我討厭著周圍的所有人,到哪裏都是漆黑一片的——我和我的母親不一樣,我是個天生的壞種,所以我要把我看不慣的全部都殺死——”

    那明明不是她的聲音。

    她也不是那樣想的。

    然而隻有最初的時候還能保持自己的理智——

    很快她就分不清那是回響的音箱的聲音,還是自己的聲音了。

    大腦不斷地在響著,她逐漸開始認為那樣的聲音才是自己的真實了。

    並不是凹凸不平的鏡子扭曲了自己的形象,而是鏡子中的才是自己真實的樣子,而自己原本在鏡子中看到的那副還算漂亮的外表其實隻是大腦對自己進行的自我欺騙。

    自己是個非常醜陋、醜惡的人。

    從外表到內心——

    不但醜惡,還喜歡自我開解,完全就是一個人形的蟲子而已。

    內心一直都在被火焰灼燒著,火焰是仇恨。

    本來在聽到了安雅的事時,思考著的“啊,既然有無數多的平行世界,既然無論如何命運都站在她那一邊就怎麽樣都無所謂了,幹脆我就好好的過好我這一次的生命吧平行世界又和我有什麽關係”的念頭現在基本已經消失掉了。

    複仇複仇複仇。

    殺掉燒光把心髒吃掉——

    隻是不斷想著這種惡劣的事情。

    她抓住自己的頭發、輕輕抓拽著。

    鏡子中的歪曲的鏡像中的少女眼睛都是赤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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