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歌沉默了。
她之前就有感覺、隻是故意遏製了自己的認知。
現在她則完全察覺到了，莫憶根本就是在誘導自己的思考。
“呐。雖然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我母親的事情、安雅的事情。但是你的話簡直就像是不希望我恨安雅一樣呢。”
“沒有。我一直都隻是單方麵陳述自己的感想。就像是講述一個童話故事一樣、有人會認為人魚公主奮不顧身非常美麗、但也有人會就此不再相信的感情的存在。同樣的故事在不同的人看來是不同的——我並沒有勸服你任何事情、從最開始到現在。我隻是希望你自己能夠想清楚、用自己的感受，用自己的大腦來想清楚，而不是拒絕其他人的誘導隻是走上某個更加偏執的洗腦道路。”
莫憶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做手指操、時不時還捏一下耳垂。
他從盤子中取出砂糖罐，不斷將砂糖傾倒在杯子中，堆得滿滿的並攪動，之後喝了一口砂糖。
“……”
雲暮歌的眼前一直不斷有畫麵在閃動著。
但是、那晃動著的畫麵能夠和莫憶重合，卻又有著微妙的違和感。
“唔。”
她忍不住按了一下腦袋、口中發出微弱的低吟。
“頭痛麽？”
“嗯、頭痛，眼睛也非常花——”
“那就對了呢。因為你的認知出現錯亂了吧。坐在這裏的是莫憶，但是你的大腦卻不斷地聯想到其他的人物與畫麵上。”
雲暮歌沒打算隱瞞、也很清楚根本就隱瞞不了，隻能乖乖點了頭。
“哈，其實這就是對付那些因為同時存在於幾個空間、同時對數個平行的時間世界都有影響的人物的【認知鎖定】而進行的一種誤導。”
莫憶嘴角倏然揚起了一抹如同灑滿了砂糖的多拿滋的表情，甜蜜、帶著關懷——比起輕浮倒是溫情滿滿。
手指轉旋、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一台遊戲機，將手指按在按鍵上，同時將耳機像是項鏈一樣戴在脖子上，懶散散得打著嗬欠。
“真是的、這遊戲的共通線也太長了吧。這倒是無所謂、共通線長可以理解為世界觀以及劇情統一性比較強，但是呢——偏偏個人線短的特別敷衍，而且每個角色的個人魅力根本不足，根本沒有就讓人能夠怦然心動的萌點啊。”
他有些煩躁的砸了咂舌，同時抬起頭來、盯著雲暮歌，帶著不滿的口吻問道：“喂，雲暮歌，你這個女人到底在看什麽？反正像是你這種傻瓜也不會陪著我一起推遊戲的吧？真是的、明明超有意思的，為什麽你就是理解不了我呢。”
純藍色的頭發，在陽光透過窗戶在琉璃珠上反射出彩色的光輝，像是在大海上劃過了彩虹。
價格不菲的耳機，戴在他的頸項上、為他添增了狂熱的宅男的氣質。
就在一分鍾之前，他還是個輕浮、看不透他在想什麽的深邃如星海的男子，現在卻像是個重度中二病患者老婆粉宅，讓人懷疑他會不會下一秒就狂笑出來大喊：“我要毀滅世界——！遊戲裏的紙片人老婆才是真實……”
又僅僅隻有半秒時間，莫憶就收起了演技、坐在她眼前的又是這裏的雲暮歌熟悉的那個莫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