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踏出去的時候，卻被方青竹拉住了。

方青竹輕輕搖了搖頭。

在遠處都能夠看到她走路變得搖搖晃晃的——是長期缺血的原因吧。

這樣的缺血程度，大概是自從他們分開以後，她就沒有飲過血。

“為什麽要拉住我？”

方青竹的手指按在嘴唇上。

兩個人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能夠迅速發現他們的存在。

但是，現在她沒有，隻是低頭看著腳尖和腳下的路——

因為力量跟不上，所以反應速度也變慢了吧。

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歎氣聲，也沒能讓她發現他們的存在。

她搖搖晃晃得、倒了下去。

“楓兒——！”

“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

然而，實際上方青竹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在那之前，他已經衝了出去，抱住了離秋楓的身體。

蒼白的臉色、生命體征都開始降低。

連普通的動物血液都沒有攝取吧。

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撐到現在的。

他想要割開自己的手腕，把血液滴入她的嘴唇的時候，再次被方青竹攔住了。

“你又想著做什麽？”

“運回去，運回到公寓去不是更好嗎？那裏你想要喂他血液還比較方便、而且，如果她嫌棄你的話，還可以把一切都解釋成是巧合——”

離秋楓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把一切都解釋成是巧合——

自己是無意中被救到了公寓中去的。

而她也是被救治了。

兩個人再一次相遇、這樣，對於他的厭煩感就會降低了吧。

公寓之中的另外兩位住客根本就毫不在乎又多了一個饒存在。

甚至於那位妝容奇葩的還在床畔跳起了奇怪的舞，被方青竹一腳踹了出去。

離秋楓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臉，果然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不、這是誤會，其實——”

“不，這並不是誤會。”方青竹打斷了他。

玉白駒愣愣的，嘴巴仍然沒有停下來——

“巧合、嗯，本來我也——”

“不是巧合，他是本來就想要救你的。”方青竹道：“他之前和我們商量著，能不能夠你們是偶然在公寓中相遇的，我本來答應了，但是我現在又反悔了——我認為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公平。如果你把我們誤會成了救命恩人、他雖然不會在意，可是我們白白擔了虛名，自然會感覺到不自在。你應該知道事實。”

“我不需要讓他來救——”

“我知道，而且之前的事情，我也多少聽他過了。你不能原諒他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方青竹頓了頓，道：“你必須知道的是，除了傷害其他人之外，所有救贖你的方法，他都願意嚐試。他唯獨不願意做的，僅僅隻有殺死無辜的生命而已。但是、這恐怕也不是他自己的意願，隻是人格已經被深深植入了。其實他經常會拿起刀子嚐試，但是他連一條蛇都沒辦法殺死，對於這個事實，他其實自己才是最難受的那個。”

她的表情非常冷淡，也看不出來她究竟是高興還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