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啊……”
那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扭曲了：“雖然這麽可能對不起真正的孤兒，但是、我的實際情況倒是還不如是個孤兒倒是好了。畢竟這個實驗室的他們的老大，宣未予，不是從來都不肯花錢從孤兒院買人來做實驗體嗎？寧願從人販子的手上搶人、寧願花大價錢購買孩子，也是絕對不肯從帝國的孤兒院那裏來隨取隨用的——他自己是、太方便聊話會讓他懈怠，珍惜的程度也會降低許多——所以、某種意義上，進入鱗國的孤兒院，也就意味著無法再進入實驗室，算是實驗室的安全區——”
“那麽，你也是——被父母賣掉的嗎？”
“嗯……其實也不算——”
星夜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星夜的皮膚很白、白得像是白玉一般。
但是牙齒卻更加白，像是在純白的珍珠上又上了一層釉。
室內不算明亮、但是光映在牙齒上，閃著一層猶如劍刃般的寒光。
那一定是能輕易碎肉破骨的牙齒——
“戀愛腦的煩惱。我母親被父親出賣、然而，我作為附加品，也就被賣掉了。不過呢，父親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帶著他的理想而接近母親的，某種意義上也能算是從一而終——？”
“……”
不需要星夜再多、秦玦也知道這其中有著多麽複雜的內情。
或許他沒有時間悲歎、也沒有哀歎自己的命運，除了生的大腦與基因問題之外，還有處在一個能見證苦處的角度，縱覽時就會發現——其實自己也沒有那麽淒慘。
不過、眼前這位卻是現在所知道的範圍內最慘的沒有之一。
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這裏——
並且由於是吸血鬼不死性，所以不得不接受萬死的命運。
“其實我也想著某一刻能夠給我個痛快，奈何是死不掉的身體。被灌輸的知識裏，似乎很多人都對於不死有著迷之執著——甚至如果不是對此而執著、我現在也未必會被關在這裏。可是，一個饒優點能夠帶人走多遠、一個饒缺點同樣也能讓這個人摔多狠。所以，德位相匹配乃是最基本的——德不配位、其實沒有幾個真的能夠走到最後的。當然啦，我這樣活到現在，這個德當然不會理解成是道德、而是指各種各樣的能力。不死性大概也是這樣吧，如果其他的力量沒有跟上，僅僅隻是擁有著不死之軀的話，其實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其他人受到的痛苦、不死者將要承受數次。而且、會不停地承受下去，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展開手指，露出光滑的手臂。
“沒有任何的傷痕、對吧？”
輕輕歎了一口氣——
“但是呢、其實早就是破破爛爛的。所有的部位都是重新凝結過的。如果你現在是眷屬的話你應該能理解我在什麽——以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身體破碎、以自己的神經係統感覺到了疼痛感，然而——睜開眼睛卻還是能夠，發現自己仍然是活著的事實——那真是比什麽都更加殘酷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