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麵對電視劇的時候可以淡定地思考、為什麽麵對自己的人生卻不能了呢?”她眨了眨眼睛、輕輕歪了一下頭:“隻要把自己重複聊人生,當作是又看了一部同類型的電視劇就可以了。而且——隻要願意的話、未必就是同類型的。比如你現在再一次回到了學園中,之前你在你的人生中是個病弱卻認真學習的乖寶寶、這回你的身體變好了,你完全可以上演一出不良少年熱血高校啊。不擅長打架的話,就站起來我要建立全校第一的社團什麽的……”

顧修遠默默腦補了一下自己站在桌子上,大展著雙臂高呼著“我們的目標是學園祭舞台的第一名、青春永駐,社團不滅”的場景……

“太中二了吧……”

“可是很有意思不是嗎?”她吐了一下舌頭:“無聊是真的無聊、想要不無聊,如果僅僅隻是重複個十次八次的話,也是非常好辦的——”

她踏入盥洗室、取出了一瓶發膠,晃動著——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改造個刺蝟頭。我做發型的手藝還不錯——”

“不,不用。我要是想要做發型的話,自己就能做,用不著你幫忙。”

“你自己做的發型辣眼睛的都沒法看、難道你沒有自覺嗎?”

“那是一般人欣賞不聊審美而已……肯定有能欣賞我的人存在——對了、幹脆我把目標定位能真心欣賞我的人吧……”

她撇撇嘴、輕輕搖了搖頭。

不過她的一番話似乎是啟動了某種奇怪的開關——

本來他的審美就不怎麽樣,之後就直接朝著沒救的方向一去不複返了——本來他還稍微注意一點形象,但是現在他的目標是構築有趣的第二次人生,也全部都不在乎了。

學園中的傳言,都是顧庭軒因為父親的死腦子出了問題、已經接近發瘋的邊緣了。

他也收獲了不少奇怪的綽號。

結果因為他寵辱不驚的態度、本來是貶義詞的綽號莫名變成了好像是在誇他一樣了。

無論是怎樣的熱烈的氣氛、最後都會歸於冷寂。

大家已經對他的沙雕造型完全不感興趣了——

不過他離重新交朋友,重新開始青春似乎又遠了一些。

“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即使時代改變,前進,我的審美依然是那麽前衛——啊,這麽,難道要千年之後的人才能理解我了麽?”

“即使過了三千年,也不會有人能理解你的審美。順便一提,三千年前也不校那麽也就是你的審美已經突破了六千年大關了。”方青竹用手比了個“6”:“也可以算是值得你驕傲的事情了。竟然足足六千年都沒有流行起來——也許之後會有可能、但那是我不知道的領域,你可以嚐試一下你的壽命能不能比我更長——”

“六千年——玩笑?真的?還是半真半假?”

“這個就交給你自己去判斷吧,反正也沒有那麽多真實。”

“我肯定活不到那麽久吧……”

“誰知道呢、未知的領域——也有可能我也有機會到達那個時間點。啊、我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厭倦呢……我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她的指甲敲動著桌子:“順便一提,經典的套路又要開始了。我還沒有看膩——”

那笑容之中,究竟隱藏著什麽呢?

顧庭軒不知道,他隻知道、那既不是喜悅的笑容,也並非悲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