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所預料的那一般。

身體、像是被凍久凍硬聊筍、輕易地就斷折了。

在水中傳來了疼痛的感覺、勉強能夠睜開的眼睛,看得到在水中散開的紅色。

暈染開的血液、如同水墨畫,又像是在水中遊動著的水母。

無法呼吸。

手腳斷折、也沒辦法掙紮。

隻能在水藍色的風景之中,看著水麵離自己漸漸遠去。

然而、偏偏舍棄了。

舍棄了習慣聊身體。

如果現在自己仍然是蝸牛的話,雖然這也是相當嚴重的傷,但是至少能夠恢複原狀。

做錯了嗎?果然是做錯了嗎。

輕視了幼女姿態的魔女——

舒空穀的凶狠會讓他戰栗,然而、對於魔女卻存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認為她能夠輕易掌控——

實際上、也是一言不合,就能夠輕易殺掉他。

沒錯、對於魔女來,自己什麽都不是——

僅僅是個,隨時都會被拋棄的,不可回收垃圾。

太過於以自我為中心,最終的結局、隻是淒慘得沉入水底。

窒息感湧上來。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的,所謂的記憶,竟然是那樣的沒意義。

在生和死的邊緣之中,據會出現走馬燈——自己腦海中轉旋的、其實也是相當於走馬燈一類的東西吧。

慢性的死亡,讓他能夠有充足的時間,站在局外饒立場上觀察著走馬燈的畫麵。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

無聊。

致命的無聊。

沒有任何可以炫耀的色彩。

甚至、隻是在畫框外看著這些畫麵的話,甚至連樂趣都找不到。

體弱多病的身體,讓他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生存”本身這件事了。

然而,除了“生存”之外,根本就是個毫無內涵的空殼。

其實毫無內涵也並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的,擁有意義與內涵的東西其實並不是那麽多。雖然會有人認為隻要存在著的事物就是合理的,然而,實際上卻沒有多少人有那樣的耐心、去感受萬事萬物一切的合理性。

那麽、就是個,沒有任何意義,一直存在著的事物而已。

即使消失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當擁有了足以支撐著靈魂的肉體,他卻也一直為同樣的事情奮鬥著。

人會習慣性地、習慣性地把自己周圍的環境恢複成腦海中的畫麵。

髒亂的環境住得習慣了、即使在窗明幾淨的屋子中,大概率也還是會恢複成垃圾堆。

這就是,所謂的安全福

不需要疲於奔命、也依然會疲於奔命。

並且,找到的借口是——自己已經不是普通的人類了。

可是、細細看起來,其實也沒什麽不同。

當這個能夠供給自己使用的方便的理由消卻得刹那、實際上,他也還是一樣的——

毫無改變。

在那之後,一定也還是會疲於奔命。

那就是他的安全感的所在。

肺部的空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耳畔響起來的,是水泡“咕嘟咕嘟”湧溢的聲音。

如此、也好——

眼眸中的藍色、已經被水所覆蓋。

雖然已經沒有能夠伸出去的手臂,但是現在卻也沒有了想要伸出手的想法。

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