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千的心仿佛被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仿佛現在長長地吐氣，會出現白色的水霧混合內髒與上湧的血。
但是，畢竟是韓子千，大概一分鍾左右的時間，他便露出了冷笑：“看來被關得太久了，多少也開始思考自身存在的問題了呢——虛張聲勢的威懾他人也開始有模有樣了。但是啊，現在醒悟卻沒有辦法抹去你之前傻瓜般的操作呢——若是你真的像你的一樣那樣了解狀況、連合同的內容都了解到了，怎麽可能還會乖乖地來到這裏被關起來甚至身份都被替換掉？”
“你的對哦。”歐陽千幻頷首：“我也承認我之前的操作像是傻瓜一樣。懷疑一個人太痛苦啦、知道比不知道幸福啦、哪怕再壞也沒辦法壞到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地步什麽的諸如此類的理由，一直這樣想著，最終也沒有下定決心去更深入的了解真相……但是，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再沒有自己騙自己的必要了吧？然而——勇氣之類的還是相當缺乏，最後隻看了合同的一部分內容就丟棄在一邊了——是一部分，其實也就隻有半頁罷了。但是啊，即便如此，心眼的你向宣未予提出來的條件什麽的，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條件可不僅僅隻有半頁……大概30頁左右——”
“嗯、似乎是呢，真的是太無聊了。真虧得宣未予大人能心平氣和一個個打勾呢，如果是我處在宣未予大饒位置上看到這麽膩歪的契約可能會當場撕碎丟到垃圾桶裏去。”
“第七次了吧。”
“嗯？”
“從剛才到現在，你似乎已經是第七次稱呼宣未予為‘宣未予大人’了吧。”
歐陽千幻粉紅色的眼眸輕輕一閃：“計算得真清楚呢。”
“不是宣未予、而是宣未予大人——”韓子千冷然笑道：“你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收服的他——或者是他用什麽手段收服的你？還是，不應該用收服、而應該用折服比較準確呢？被洗腦到不用誠惶誠恐卑微的奴隸般的口吻稱呼他也太可悲了——”
“可悲嗎——倒是不覺得。我也不認為宣未予大人會強製性要求這種事，真正麵對他的時候我反而不想用敬稱了也不定——不過在麵對一無所知邊緣的外饒時候，還是使用敬稱比較好吧。就像是同一個事務所的藝人，哪怕在事務所之內聯合排擠一個年紀大卻不溫不火的，在外也會以‘前輩’稱呼，讓人家坐冷板凳支使人家端茶倒水幹雜活，假模假樣的‘前輩超溫柔體貼的，幫了我們不少呢，總是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暗暗下功夫，在口渴的時候立刻送上水、還能把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在你麵前稱宣未予為宣未予大人，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事務所的前輩？難不成在你的妄想中，你成為了王上的臂膀？才能大言不慚稱宣未予是前輩——”
遮掩著內心的慌張，韓子千刻薄地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