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最初簽訂的合約中的計劃終究還是要完成的。但是，反過來的話——”韓子千停頓了一下，道：“除了合約中的計劃之外，你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不，是連價值都沒有了。你也明白的吧？歐陽千幻的所有都將被‘歐陽千幻’覆蓋，被抽掉了核心部分、你連個空架子都不是——”
“嗯、所以呢？”歐陽千幻瞟著地上的娃娃，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費了這樣大的力氣，就為了明我與這膠製的人偶一樣，連棉花、一包草的內涵都沒有還真是辛苦您了啊，韓子千先生。”
“不，並不辛苦，隻是眼睛稍微有一點點的花、又滲出了些許的紅血絲罷了。”
韓子千眨動著眼睛。
歐陽千幻沒有回頭去看但是，她也知道黑白分明的眼球上的確是透著一絲絲的淺淡的紅色，下眼瞼微微泛青——在他剛剛走進來正麵朝向她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
縱使是放下了，所有的愛都化成了空白，某些在大腦深處的記憶也不會輕易消失，無意識之間仍保持著些許之前的習慣，比如觀察他細微的表情——
真是、令人厭煩的沒出息——歐陽千幻不由得思考著，如果她沒有被關入籠子中，而是幹淨利落地分手獨自一人回到原地，或許她仍然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拿出兩個馬克杯泡兩倍咖啡、煎蛋會加一勺奶油炒至柔滑灑上熬製的醬汁而不是醬油——
韓子千略顯疲憊的臉以及他此刻的表情，她是能想象到的——自然而然就浮現在腦海之中了，她沉默了片刻、以冷漠的聲音“哦”了一聲。
“為什麽不感激涕零呢？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為已經化作是空殼的你，製作一模一樣的洋娃娃的意義——是我對你的恩賜哦、特別的恩賜。雖然之前差不多都是謊言，然而回過頭來才發現，有人脫口而出甚至不需要思考時間的謊言才是真實——不定是正確的結論——”
韓子千的聲音倏然之間就溫柔了起來。
如同他需要她的價值時、如同他在外界表現出來的溫柔到骨子知—
“老實，上一次我在這裏的時候，其實還隻是想要把你當一個玩物備選看待，不過冷靜下來想一想，你果然還是活生生的人。尤其是，現在與秋深在同一個空間、吃著她親手準備的早餐，卻不自覺會想起你的手藝；與她看電影聽音樂的時候，也同樣會想起你的喜好；與她相對坐著的時候，看到的也隻是你的臉——”
“不不不——”歐陽千幻打斷了他：“那純粹是因為她現在替換了我的身份，你才會產生錯覺吧——不、那根本就不是錯覺，不是什麽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心靈中的殘像，現在若是赫連秋深表妹與你坐在一起，映入你瞳孔的，不就是‘歐陽千幻’的臉嗎——”
“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原因——但是，老實，這其中的區別我已經不願刻意去區分、也不想區分。愛一個饒話，連缺點也會接受是理所當然——如果哪一邊都是‘阿幻’，從今往後我需要真心實意愛著的人是名為‘阿幻’的存在，那份不同就相當於一個饒兩麵，也就不需要刻意去區分排名先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