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千幻的手指不自覺地按在了手鏈上,心中暗自道:庫庫,如果你能聽到我的想法的話,那麽,我能不能拜托你,若是他闖進來的話,你要護著不讓他傷害到我——當然有必要的話,請幻化成宣未予的模樣……這樣對他能有更強的威懾,大概吧……

歐陽千幻的星星形手鏈的鏈條上浮現出了一行字。

“我自然是會保護您的。不過,根據我知道的,韓子千隻有讓這籠子出現與關閉的權利,卻是沒有打開的權利的——各種意義上,您都無須太過擔心……”

這行字顯現之後,複又消失掉。

歐陽千幻心中舒了一口氣,回眸瞟了韓子千一樣,暗想,難怪他隻是一直站在籠子之外,原來是無法進入啊。

同時她也再次肯定了一件事——宣未予果然不是什麽壞到骨子裏的家夥。

雖然他是個沒有善惡是非也沒有感情觀念的順承他人心意的容器,到底也還是會做出自己的選擇——這選擇固然不是無害的,卻也並不是毀滅性的打擊,會留一部分餘地——

明明就是個不知道節操是什麽的存在,卻還保留著節操,真是難能可貴得——

“居然乜了我一眼啊。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究竟是對我不屑一顧,還是在竭力穩住心神,不讓自己在我的麵前露出丟饒醜態來。嘛,無所謂啦。如果聽完了我的話,你還能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模樣的話,倒也是種意外的趣味——”韓子千在籠子外悠悠道:“起來,先生和夫人就隻有您這麽一個女兒,如果你真的失蹤的話,憑我再怎麽巧舌如簧,也沒辦法把你足有兩個月的失蹤無縫地掩蓋過去。所以,最完美的方法,你能不能猜到是什麽呢——?”

歐陽千幻默不作聲——這正好也是她困惑的地方,她當然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倒是赫連秋深,立刻就湧出了一個怪異的念頭——如果可能的話,最好的方法肯定是把失蹤的事情完美抹除掉。

就像最完美的殺人,其實那關鍵就並不在於使用了什麽手段、偽裝出了多麽完美的殺人現場——畢竟再完美的手段、再高明的偽裝,若是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那也太不符合自然的規律了。

水流過一定會有痕跡。

風吹過也是。

隻要人做過某件事,那件事作為起因,它引發的結果就一定會刻劃在某一處——或許可以逆著正常饒四圍,把思緒帶偏,可到底還是留下了痕。

反過來,隻要把某一處的痕跡抹掉,就不會存在於任何的角落了。

真正完美的犯罪,其實是把犯罪的事實從根源上抹下去——偽造現場、製造錯覺、不在場證明一類的,其實都是為了抹去犯罪的事實。

那麽、若是、被殺掉的人不存在於任何饒記憶中了呢?

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止是實體的消失,在他饒記憶中也無處可尋覓了呢?

屍體也好、靈魂也罷、甚至存在都不複存在,那麽,恐怕這樣才能叫做完美犯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