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的聲音震動著她的鼓膜,叩動著她的大腦。

視野被染上了一層黑與紅調和在一起的顏色。

在脖頸上的手指比起在掐著她的喉嚨,其實更類似於在用指尖輕輕撫摸。

她的舌頭卻打著結,隻能發出含混的聲音——像是吃了太多的冷凍餅幹,把嘴唇凍得發紫舌頭也麻木聊感覺。

“如果大腦中被植入了正直清廉人心本善的概念,善人會善終、惡人會死亡,所以一直堅守著底線不曾做過任何傷害理之事卻滿身傷痕,最後得出的結論會是什麽呢——”

結論——麽。

即使是現在麻木遲鈍的大腦,赫連秋深也立刻想出了答案。

是在自己沒發現的時候做錯了什麽事吧。

如若不然,是不可能遭到報應的——

“對的,被看不見的罰懲罰著、被想不起的罪孽追趕著,始終都在懺悔著,為自己不曾做過的所作所為——直到淒慘的死去也想不明白、或者是某一刻覺醒了走向了再也不相信有著公正的神明裁決極端思想就不會停下來——無罪卻過分淒慘之饒人生,最終大多會迎來這樣喜劇式終結……”女孩幽幽道:“所以,你可真是幸閱,有罪之身,卻能享受到無辜者的體驗,唯獨在這種時候,我會感覺原來像我這樣的魔鬼也會有這樣使般的一麵,你不這麽覺得嗎?”

“之前反而——更像是使,現在倒是接近於魔鬼了……”

她咳嗽著,用盡力氣擠出了這一句話。

不過就是短短的19個字,卻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連手臂都變得軟綿綿的。

“啊啦,是嗎?我倒是不認為你這種家夥的評價能作為什麽參考呢——傷害你的家夥在你的眼中就會被視為魔鬼的話,那麽被你傷害的人眼中看到的你又是什麽樣,你有沒有想過呐?折磨著這樣的你的精神的我,怎麽可能還是魔鬼的模樣嘛。”

眼前的女孩的臉被一層薄薄的霧覆蓋著。

腦髓深處忽然一閃而過了一道畫麵。

畫麵的顏色,是血紅色的。

紅色的地麵、紅色的牆壁,還營—或許出來有些奇怪,但確實是紅色的身軀。

發絲是赤色的,皮膚幾乎也是赤色,而赤色的皮膚上沾著的紅色的不知道是紅色的汙物還是幹涸的血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透過被紅色的不明液體沾染的濕答答、黏黏的發絲覆攏的眸子,也是幽暗的紅色——

與眼前的這個女孩的眸子的顏色是一樣的。

甚至兩張同樣被霧氣籠罩的臉不知道為什麽也重疊在了一起。

其實並不是那麽相似的,她本能的感覺到,但是又是那樣的相似……

相當遙遠的畫麵,不過赫連秋深還是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記憶——

本來應該絕對不會被遺忘,卻故意被染料塗滿扭曲過的記憶——

“不是,為了表姐嗎?”赫連秋深低聲喃喃:“剛才那種亢奮的癲狂情緒,無辜的受害者什麽的不是在表姐的事情,而是在自己的事情——麽——”

她費力地眨了眨眼睛:“你與我之間,也有著深仇大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