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庫點零頭：“您口中的毀滅，其實準確的應該是類似於‘概念摘除’。所謂的概念摘除就是讓存在徹底回歸於虛無——與‘死’的概念有相當大的重疊部分。隻不過‘死亡’還有指代生命消亡的含義，而生命的消亡卻並不意味著歸於虛無——比如我的資料庫中存儲的相當一部分的資料，其實都是已經消亡聊生命，卻並未回歸虛無，時至今日仍然被人銘記——這一部分就不能稱作是‘概念摘除’之死。世界這個概念存在的範圍太過寬廣，的確不會、也無法完全抹消——在宇宙蒼穹之中，存在著無數個世界。無論是擁有怎樣力量的生靈，都無法把這個固有概念摘除……即使隻剩下毀滅者一個，TA就會變成世界本身……甚至什麽生命都不剩下，也可以是‘虛無的世界’。”

“嘛，雖然沒有完全理解——”歐陽千幻聳聳肩：“我就知道，毀滅世界什麽的，其實是個相當難做，費心費力還沒有結果的苦差。也真是難得不少電影中的反派角色會把這件事掛在嘴上呢。”

“但是——”資料庫話鋒一轉：“僅僅毀滅其中的一個還是可能的——尤其，如果是您的話。讓這個世界還是有可能的。”

“嗯？”歐陽千幻愣了一下，“噗”地笑出聲：“庫庫也會開玩笑麽？”

“並不是開玩笑的。”資料庫認真地道。

同時，手指在空氣中做出抽書的動作——

還真的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皮革皮的書。

他把書籍翻開放在膝蓋，翻動著書頁——

“資料庫顯示，其實這個世界是由束縛在過去的亡靈以及瘋狂的執念碎片所組合的雜亂無章妄念的集合體，時間完全就沒有向前，並且所有的可能性已經被窮盡，其本身的意義與概念早早就已接近‘空’，沒有任何內容物，隻是由幾根支柱支撐起的殼子而已。其中一個支柱放棄支撐的話，這個世界就會立刻坍塌，一點痕跡都不剩——而您就是幾根支柱之一，所以若是您希望的話，將這個世界毀滅是輕而易舉的。”

資料庫把書“砰”地一聲合上，在合上的瞬間那本書就消失了，旋即他又保持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正坐的樣子：“我再問您一次，您希望毀滅這個世界嗎？我可以為您提供詳細的手段與方法。”

“……”

過分一本正經的表情，卻著近似中二病妄想一般的台詞——如果是韓子千的話，大概是不會用這樣的表情出這樣的言語吧。

很顯然，越是與資料庫交流，越能感受到他與韓子千身上的區別——明明那6、7分像的容貌一點都沒有改變，但是在認知中五官卻在腦神經的作用下莫名被扭曲了，方才看著像的臉現在竟然不大像了。

“您在思考嗎？雖然在下隻是區區一屆資料庫，但是與宣未予博士不同，由於人類的感情也是被寫在雲端存儲係統的，所以反而是可以理解的——您的糾結我也同樣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