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放在兩邊的口袋中,繞向離歐陽千幻更近的那一側,紫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歐陽千幻。

盡管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連眼珠都不轉了,卻並不是色胚男在注視美女時色咪咪的眼神,也不是實驗員把目光鎖在實驗品那種好奇的目光——

如果要尋找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那麽大概是在歐陽千幻目之所及的地方,放了兩顆做成了紫色眼睛形狀的玻璃珠——本身並沒有生命氣息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情感的存在,隻是一堆虛假的眼珠罷了,但對視時卻還是像是能感受到視線被觀察著一樣莫名不舒服。

甚至赫連秋深感覺到那視線似乎穿透軀殼直接釘在靈魂上——如果她有身體的控製權的話,那麽現在身體一定是在瑟瑟發抖的。

不過,盡管歐陽千幻沒有瑟瑟發抖那麽誇張,卻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在看什麽?”

“啊、啊——真是可愛的家夥,整個人就如同洋娃娃一般。如果我有心也擁有感情,在麵對這麽一個尤物的時候,不定也就舍不得動手了。我想你也是這樣吧——越是近距離觀察、越是聽著她的聲音,再回想起昔日的種種,就越舍不得維係原本的計劃——這份不舍並不是由於深愛而產生的留戀感情,和一直放在儲物櫃中珍藏的衣服要送去改裁時那種不適感類似——明明是因為不喜歡也不珍惜才想送去改裁的,可是手指真的觸及到衣服的料子放在鏡子前,似乎又挑不出什麽過分顯眼的問題了。”

“你的比喻還是一如既往的奇妙,卻又莫名貼牽”韓子千也繞到了同一邊。

目光揉進了渴盼似的熾熱、深情脈脈和輕蔑。

“不過是一次都沒穿過,嫌棄地放在角落的衣服而已,取出來的時候惋惜的情緒竟然占了上風,還真是奇怪——”

“那——”宣未予卷了一下珊瑚色的鬢角,轉向他:“難道事到如今,您卻想穿一次試試看麽?”

“……”

總覺得是相當惡心的話題。

赫連秋深想著就算是不能捂住耳朵,至少想要眼睛閉上把頭別到一邊去——

赫連秋深剛一動這個念頭,歐陽千幻的想法正好與她重疊,真的把眼睛閉上把頭扭向了一邊,就像是自己突然能控製這身體一樣奇妙。

“啊、啊。”韓子千低笑了一聲:“想不到你這家夥,也能出這麽下流的話語。”

“我本來就是個卑賤惡劣的壞胚子,出什麽話來都不奇怪呢。但是——”宣未予手按在下巴上:“我不太理解,剛才的話怎麽下流了?難道不是正常交流,自然而然就到會這樣的話題了麽?”

“正常來是不會的吧。”韓子千“嘖”了一聲:“雖然我們的確很熟,可是,你知道麽?再熟也會保持一點距離感,而不是毫無保留無話不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我既不正常還是個怪物還真是對不起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其實我是知道的,再好的朋友也得保持距離感,否則貼得太近的話就會像是抱在一起的豪豬一樣鮮血淋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