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未予頓了頓,輕嗤了一聲:“可是,你明明就是個人類,竟然想著揣測起惡魔的想法來了。你還真是越來越狂妄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魔鬼也是指代一個類群,而不是某一個個體,既然是群體,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共性。若是你一直如此狂傲自負,認為你竟然夠資格與魔鬼共舞的話,你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喲。”

“那又有什麽關係?墮落的好處可多著呐——如果是真正謙虛良善一件惡事也沒做過的人,哪怕錯了一句話都會自責傷害到了他人,若是被無端賭惡意傷害受傷或者死亡了,除卻極個別的已經超凡入聖級別的真正的神仙,哪怕沒有恨、也會有點不甘心吧——想著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傷害到了誰才會遭到這樣的劫難,然而無論如何思考也不會得到答案,最終會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對不起的人依然是慘淡的結局收場,那是多麽無聊的終結啊。但是,如果本就是罪孽加身的就不會有這樣的不甘心了。反正罪孽已經數不清了,種下的惡因遍下,自食惡果不過是或早或晚的結局——這一條命已經傷害了數不清的人,一換N,倒是自己賺了。既然做什麽都逃不過風雲變化,自己是個惡人結局而淒慘的罪有應得,總比身為善人卻被人背叛、傷害心理上要容易承受的多。”

“你難道是想,你自己不怕死?”宣未予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了鄙薄的光。

但能夠堂堂正正的出墮落的諸多好處的韓子千,縱然看到宣未予輕蔑的神情,也是毫不在意:“當然不是。人擁有的最基礎的,就是生命,一旦生命失去了,所有的欲望都會煙消雲散再不可觸及。連做個善良的人可能會無端端被人背叛、苛待以及傷害這樣的事都承受不起而選擇做一個卑鄙饒存在,怎麽可能會對失去一切根基的生命全然無畏懼?隻是,既然每個人都可能會失去生命,至少我失去生命會比一般饒遺憾與悲擅多——看到其他人扭曲而恐懼的表情,就足以滿足我了,依靠調節心情達成心態平衡。”

“的倒是厲害,簡直就好像你真的有光明正大殺了無數人、做了多少了不起壞事的炫耀資本似的——明明直到現在手還是幹幹淨淨的,親手殺死的一個都沒迎…甚至基本都是躲在陰影中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啊、啊,和你的言語完全不相稱的懦弱膽怯。你真有你形容出的豪氣,就該自己去完成所有的一切,而不是借刀殺人。”

“有更熟練、能完成的更好的人代勞,我又何必親自動手?如果真是我一個人在孤島上,無論是雞鴨豬牛我都能親自去殺然後烹調,可是現在我的周圍有專業的屠夫和手藝絕佳的廚師,我又何必非要丟人現眼,非要親力親殺豬宰羊,得到的全是嗆血的爛肉放在鍋子上煎得糊掉呢?還有呐,有一點你是不得不承認的,一個公認的好人比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做事還是要方便不少的,這層幹淨的溫和的假麵效用既這樣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沒必要撕下去的。當麵具掉下去的一瞬,必然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寸步難行,許多基於他人對我信任的棋局都要重新謀劃——我倒是不嫌什麽,然而這完全就是給站在我身後的惡魔增加的不必要的工作量,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