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隻要和“複仇”二字扯上關係,手上沾染的鮮血顏色就能變得清澈透明。

韓子千“咦”了一聲——

“溪,你這眼神——難不成,還真的是,由衷的敬佩著我麽?”

他之前無視他搖頭,並不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抗拒,而是心中扭曲黑暗的部分占據了上風,想要用更銳利的刀刃來刺穿這幼的少年的心——

不定隱隱期盼著這哪怕內髒被擊碎也能溫柔地笑出來、即使滅族的仇人就站在對麵也能用刀子刺入自己的心髒,在自己揭露出自己是推動者的時候也隻是露出茫然無措而非仇視目光的溪以滿是血絲的仇恨眼神注視自己的表情。

所以在幼的男孩子流露出了敬佩的眼神時,反倒是他這邊是愕然的表情了。

水奚沉思片刻,“啊啊”得應了一聲。

韓子千方才的問題倒是沒有聽到的台詞。

那是當然的,當初的立場和情報量是完全無法和現在相比的,那一絲淡淡的敬佩之情完全被驚詫、悲哀與冰冷所覆蓋,完全不似此刻此時這樣的顯而易見。

台詞上的變化,甚至還讓水奚有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安定福

就像是看到了古早電視劇的翻拍版,出現了與過去的劇情截然不同亮點時的安心。

安心而又敬佩的表情——對著承認了自己是幕後黑手的男人。

韓子千沉默了許久許久。

“果然呐——”他淚水已然完全幹涸,笑容的悲痛感也一掃而盡,變得明快開朗。

“很早之前我就感覺到你這孩子身上的非凡之處了,現在再看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不但能在喜愛殺饒殺人機器宣未予的手下成功幸存,還能欣賞發掘出我的優秀之處——多加培養,一定是能出人頭地的吧……”

“喂。子千,你注意一些——”宣未予露出不滿的樣子:“最初在他身上感受到非凡之處的,就是我而且不是你——我之前一直和你提溪少爺將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角色,甚至不定能接我的班時你還不屑一顧來著。我知道你一向很爭強好勝,隻是這種事情又有什麽爭搶的必要啊?還有,喜愛殺饒殺人機器是什麽意思?我既不喜歡殺人、也不是機器。”

“如果不喜歡米飯,可以吃麵包、饅頭其他的主食。一邊聲稱自己不喜歡米飯,三餐又都離不開米飯的家夥,隻不過是口嫌體正直吧——尤其你這家夥,根本就沒有感情的存在,無論是喜歡還是厭惡,對你來都是沒一點價值的詞。每年、每個月甚至每折在你手上的性命也不知道有多少,還有很多生命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不斷重複著這樣的事情還不喜歡——在其他人麵前就罷了,在我的麵前裝什麽原本剛直不阿,卻要為了科學陷入矛盾糾結的左右為難的HERO啊。不是機器什麽的——這一點誰又能證明呢?是人就會有感情,你這家夥沒有感情,肯定不能稱為人,那把你叫做機器也沒什麽關係不是麽?你自己親口了沒有什麽爭搶的必要,那就不必和我爭了,讓給我也沒什麽大不聊,你呢?你這台無求無欲的機器,讓給我這個爭強好勝,不是皆大歡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