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或許是自己看不見的明顯變化——比如眼珠的顏色,或是表情,甚至麵容發生了改變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拍桌子發脾氣的功勞,但副作用是什麽?”水奚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按住額頭:“心跳是正常的、體溫也是、連思考也是——”

“我知道的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宣未予的紫色眸子閃爍了一下,以一種觀測著醫療單的治療者的口吻淡淡地道:“血液流速、各器官運作、骨骼形狀、肌肉鬆弛程度都是正常的,思考能力不但是正常,大腦的運轉速度其實還變快了。”

“那豈不是——”

“問題就在這裏。”宣未予眨動著眼:“副作用也許就是大腦的轉速過快,以至於在同一時間產生了過多的思考,絕大部分能夠更清楚區分開來,少部分卻粘黏在了一起。”

“什麽意思?這難道不算是正麵效果麽?”

“沒有絕對的正麵效果。就像是記憶力超絕,隻要看過一次的畫麵絕對不會忘記的照相機人,並不一定會成為在某一方麵頗有建樹的人。如果,這個饒能力不能應用到合適的範疇內,而是隨波流逝,這樣超凡絕俗聽起來惹人羨慕的能力可能讓人生不如死。同時能夠準確的預判出一百種可能性以及走向這一百種可能性的相對應的手段,如果隻有其中一種是最佳選項倒是不用猶豫了,但如果不是唯一的正確選項,這種預判能力就會讓人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此刻你的大腦思考運轉速度變快也是同樣的道理——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對虛構故事感興趣,也不止一次看到你為了逃避而把自己的整個意誌放空丟入幻想,然而——”

宣未予略一停頓,彈了一下錄音筆,錄音筆在桌麵上咕嚕咕嚕轉動。

“什麽?”

“無法區分你逃避的幻想中的烏托邦和現實,還是第一次。你構思的那個故事中的主人公也是我一次都沒有從你口中聽到的。”

“什麽構思……雲暮歌嘛,你自己了自己是一般意義上的永生,卻一次也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還是——你認為這是下一個輪回不需要的,要被刪掉的記憶,希望我能自動自覺選擇放棄?那倒是沒關係,我雖然有著一般性的好奇心,也不至於無趣到事事都要刨根問底……”

“不是,既然我們都對彼茨信任度接近百分百,你就知道我做出這種做作姿態隱瞞根本沒意義——多得是更好的手段。你沒有無趣到事事都要刨根問底,但我不一樣呢,沒有心卻好奇心爆棚的矛盾體,對你剛才突兀的話語反倒想多問兩句了。”

宣未予的手指放在桌麵下。

桌麵下大概有個開關,在他的手放置在那裏的同時,傳出了“嘀”的一聲。

“這次的設定是什麽?妖怪、魔女還是公主?”

“什麽設定……”水奚“唔”了一聲。

“設定”這個詞從宣未予的嘴裏吐出來,連水奚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妄想爆炸了。還好這段記憶比旁的要鮮明,才讓他勉強能維持住一點點薄弱又可憐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