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的味覺沒什麽問題——”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沒有一絲汙垢,雪白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塊橘黃色的慕斯,複又放下,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這樣不行呢,是本來就擺在這裏的食物,太沒有服力了……”

他頓了一下,靠在藤椅上:“我的舌頭沒出問題,味覺也未曾受損傷,如果你問誰的味覺有問題的話,你的隊友九——某些時間點可以叫阿玖的那個人,還有舜音,他們兩個的舌頭倒是都受過極大的損害。我把話到這個份上,足見我不會欺騙你的誠心,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這裏的布局你應該熟悉得很,可以親自測試一下。”

“那就……不必了。我還是相信你的。”

“是麽?是相信我的這個身份呢,相信我的名字,還是相信我的這張臉,或者是你是個容易輕信他人話語的老實人?”

“……”

這倒是個相當尖銳的問題。

宣未予的身份、名字,他是相信的,方青竹的容貌,更讓他不會存有半點疑心。

如果問他是哪一邊的原因更多一點,其實他也不甚清楚。

“我並不是容易輕信他人話語的老實人,也許表麵上看不出來,其實我的被害妄想症特別嚴重的。”

“哦哈,把前三個選項避開了,單單否定最後一個呢。相當聰明的選擇,也是相當聰明的答案——”他頓了一頓,以讚許的眼光看著他:“不愧是歸於空白隻要給一點驅動力就能想方設法讓事情步入到正軌的男人呢。”

宣未予終於不再向杯子裏加糖了——或許是堆放量已經到極限了。

像是為了追求藝術感的極端造型的建築物,再多一分、再少一點,都會全部崩塌,但它就是維持著穩固的形狀屹立著。

被端起來的這一動作也在算計之鄭

糖塊在細細的鋼索上搖搖晃晃,卻受到從下方而來的支撐力絕對不會垮塌下去。

勺子從正上方落入杯中,壓碎了方糖塊,攪拌。

他以相當客氣的問詢口吻問水奚道:“要喝麽?奶茶。”

“呃……”

杯子中已經不剩多少液體,如此大量的糖、溶解量早已達到飽和,底部黏糊糊,上方堆滿了砂糖粉末——這怎麽看都不能稱之為奶茶了,甚至能不能被稱作是飲料都是個迷。

水奚倒是有點好奇他要怎麽把這一杯迷之液——迷之物體送入口鄭

宣未予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用勺子挖了一半勺粘稠的糊糊,又挖了半勺壓碎聊砂糖粉末,放入口中融化——

“看到我這麽香甜地喝下,對我的奶茶有沒有點垂涎?”

“奶茶?!我剛才就想吐槽了,你這是喝奶茶麽?這根本就是在吃糖吧?!”

“是奶茶。”宣未予以篤定的口吻道:“把街上的奶茶放入鍋中煮幹,也是會析出大量的糖的哦。沒有任何區別。”

“你這邏輯簡直像是碳和鑽石是由同一種化學元素構成,所以燒炭就等於燒鑽石,把鑽石戴在手上其實就是在指尖上放碳呢。旁的不論,觀感上就不一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