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麽?”赫連孤鴻歪著頭:“你是赫連一族的人吧?既然我能愈合你的傷口,你也應該能做同樣的事情啊?我剛才給你演示了一遍,你學不會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怎麽可能學得會?!

隻是一隻手覆蓋在額頭上,就能治愈傷口根本就是不符合常識的玄幻情境。

但赫連遠山還是不自覺就學著父親的動作,把手指按在了赫連秋深的額頭上。

他也不知道該吟念什麽咒語,也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身體裏的靈力——但是,嘴巴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手指中滲出來微弱的光,從赫連秋深的額頭流入了身體鄭

赫連秋深的呼吸平緩了。

她的眼睛輕輕地眯著,仔細地盯著哥哥的嘴唇。

倏然之間,也吟念出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咒文。

大概也是靈魂的本能,記憶不記得的部分,全部都由靈魂替代了。

靈力向大腦湧上來。

隨之而來的,就不僅僅是充滿了力量那麽簡單而已。

不斷的,不斷的。終於在某一個瞬間,耳畔響起了清脆的碎裂聲——

像是,長久以來閉鎖的房門被衝擊波衝開來的聲音。

也仿佛是漆黑的,暗無日的房間,彩色的屏幕破碎開來。

整個身體與心髒也像是脆餅一樣,感覺到了破裂,在空中漂浮。

彩色屏幕中的畫麵流淌出來,把黑白的世界染上了一層顏色。

想起來了。

開始回想起來了。

那些據被強行剝離出來的記憶,關於自己的過去,以及不解的所有的迷惑。

還有,赫連孤鴻與自己真實的關係。

他的真實身份——

“父親,不,赫連孤鴻——”他輕輕回過頭去,綻開了一抹漠然的笑意:“好像也不太對呢——”

“哦?”赫連孤鴻的手托住下巴,一臉好奇:“你是想起來了麽?”

“啊、是的,我想起來了。”

“我的名字,我的真實身份,你也一並想起來了麽?”

“當然,這大概是最不應該遺忘的部分呢。”赫連遠山黑色的眼眸,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翠色:“怎麽會有人忘記自己的名字呢?你對不對,赫連——遠山——?”

“是呢。”赫連孤鴻的手指輕輕拈搓著臉頰上的那一層薄薄的皮,撕扯下來。

露出了與眼前的赫連遠山一模一樣的臉。

那不是父與子的相似度。

簡直就像是穿著打扮不同的雙胞胎——或者,更幹脆更絕對一些的形容,他們的模樣就像是在照鏡子。

“怎麽回事——?!”赫連秋深咬了一下牙齒。

她的傷口差不多已經被哥哥療愈完全,但呼吸仍然有些滯頓。

“怎麽回事呢,嗯,簡單的就是我和你並不是父子的關係,而是兄妹。我是你的哥哥赫連遠山。”

“你是赫連遠山,那他——”赫連秋深抬眸望著自己枕著的膝蓋的主人。

“我也是赫連遠山。”赫連遠山的手捏了一下臉頰:“我們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他輸送給你的記憶,也是故意有缺漏的——我們都以為同一個人是不能在同一時間有複數個存在的,所以默認了赫連孤鴻就是本人。但是,其實赫連孤鴻這個人早就不存在了,他的妻子也是如此——現在活著的赫連孤鴻與赫連太太,實際上,是你我。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而是假扮成夫妻的幕後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