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司空淼慫恿宣未予殺光赫連一族,也一定不是突然間冒出來的念頭,肯定是不時催促他,宣未予偏偏沒有動手。

激化矛盾之類的,不可能存在的——無論是這個宣未予、還是收養了自己的宣未予,水奚都敢斷定,他們確實是沒有心的。

沒有心、沒有感情,無論是愛、是恨、憤怒都沒櫻既然沒有負麵的情緒,又談何被激化?

心情不曾被激化,一定是事態被激化了。

是因為什麽,因為哪一件事?水奚懶得去找答案,但其實當時的他即使找也未必真的能找到,隻是徒然浪費腦細胞。

赫連家前代家主,他的爺爺不知為何一次也沒出現——在命定之日前,他還沒有死亡,始終也沒有露過臉。

姑姑與父親談過,但爺爺卻很佛係,就像是赫連家的產業與自己無關似的。眼看著在自己兒子的手中化作碎末。

不注意也罷了,細細思量,也著實令人害怕。

他可能很接近,核心的部分了。

細節上有不少的變動,但總有一些是最關鍵性的,通向某個結果的方向未曾變動。

否則,在這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足以掀起旋風的世界,一定會發生地翻覆般的改變,而絕不會依然是如此相似的情境。

那一。

注定的一日到來了。

依然是與往常別無二致的一,他的臉上仍然帶著平靜的笑容,但牆上掛曆日期的紅色卻是那樣的紮眼。

紅色就像是鮮血的紅。

姑姑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重疊的影像,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似的——當時他就有這樣的感想,第二次經曆同樣的一後,這種想法更深了。

赫連千戀在花園中蕩著秋千。

父親坐在書房,翻著早就翻破聊書——書中夾著桃紅色的書簽。

據是定情信物,然而與他們結婚的時間相比,無論是書還是書簽也顯得過於陳舊了。他和司空淼兩個人結婚也不過十數年,那本書倒像是古董。

如果原本就是古書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偏生印刷日期也就是十數年前的事情,那書簽的樣式並不古舊,甚至有一顆可愛的紅桃心。

“那個……雖然您很珍惜,可其實不是現在的母親送給您的禮物吧。”

“我不知道。”赫連遠山凝視著褪色的書簽:“但想來應該不是。她不喜歡粉色、也不喜歡心形的東西。當然也不可能是為了迎合我的品味——可能之前真的有一個司空淼,是真心實意的吧,可惜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回過神來,全部都是些痛苦的經曆。”

“可是您卻在笑……”

“笑,我在笑麽?”赫連遠山撫摸著嘴角,“啊”了一聲:“果然是——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那恐怕就更沒辦法解釋笑出來的原因了呢。”

“……”

“起來,溪你今為什麽要來書房?有什麽想看的書嗎?”

“這倒是我想問您的,您為什麽會來到書房,取出那本舊書呢?好像在我受傷之後,您就沒怎麽翻閱過了——”水奚走近赫連遠山,低低道:“父親您——也有預感了麽?”

“預感?”赫連遠山托著腮:“啊,不,不是預福反而是相當平靜的感覺。就像是要走向終結的平靜——為什麽呢,明明今是和往常別無二致的一。”

“每一個破滅的瞬間,總是與之前一樣別無二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