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秋深將自己的劉海全部撩上去,手心向外,露出光潔的額頭。

“不可能的。我明確得告訴您,不可能的。如果沒有係統得聚攏,赫連一族隨機占用其他生靈的身體,反而會更加不可控製。”

赫連秋深把額前的頭發全部都撩上去露出額頭的時候,是她認真起來的標誌。

或許是由於不斷輪回著屬性積累聊原因,其實赫連秋深同樣擁有著常人所無法比擬的聰慧,同時也有著強大的記憶力與運動能力。

但是,她卻一直都被當作是個笨蛋。

這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卷子上的成績,總是個位數;名次也經常是倒數;體育測評的時候在一旁的仰臥起坐墊子上睡覺。不斷地補考,卻依然沒有任何的長進。

上學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訝於赫連家的兄妹是如茨懸地隔。總有人暗暗地吐槽赫連秋深除了那張臉之外,沒有任何的優點——或許也的確如此。

然而,偏生那唯一優點的臉,隻是普通的漂亮,並不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

每次補考的機會剩餘最後一次的時候,她卻都會取得滿分。所有人都想當然地認為是韓子千、或是她的哥哥為她進行了突擊輔導,但是隻有韓子千與赫連遠山知道,那才是她的真實水平。

並且也沒有人注意到,當她取得高分的時候,會用一字夾把劉海夾起來。

她認真起來的話,實力相當可怕,但總是不肯認真起來,沒有原因的懶懶散散、半死不活——現在想來,縱然忘記了記憶,膩煩感也多少隱藏於靈魂深處了。

原本就略帶一些消極的個性,若從一開始就繼承了記憶,她一定會心煩意亂吧。隻有讓她對這一次的生命產生眷戀感,才不會由於消沉低迷的情緒做出什麽傻事來——

流轉著這個念頭的赫連遠山忽然發現,自己思考妹妹心情時的思考方式,與自己現在即將要做的事情,是多麽的矛盾。

他厭惡,或者準確的自以為厭惡著永生、厭惡著永恒的生命,卻自然而然把妹妹想要了斷歸結為“傻事”。

其實,按照他之前的言論來,隻有能得到死亡的人才是真正活著的論調,那麽即使赫連秋深追求死亡,其實也隻是讓空虛的生命多一些價值——這是有追求的表現,為什麽自己卻又會認為是“傻事”?

赫連遠山意識到了,妹妹所使用的類比,是多麽的恰當。

沒錯,其實,他們現在就是彈琴者與牛的關係。彈琴者傲慢而又高高在上,其實一次也不能用牛的雙眸窺視。

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或許是因為才與瘋子,都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風景。畫家藝術家眼中斑斕的色調、前衛的藝術,在尋常饒眼眸隻是一片雜亂無章罷了。

他現在的確是赫連家族的一員,也了解到了赫連家的意義,但是,僅僅是注視著傳世巨作的圖畫邊的注釋發呆的門外漢而已。好像很了不起一樣在抨擊著,或許還能得到一部分饒讚美,然而到底也隻是個自命不凡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