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自己形容的一般,他可能對於宣未予的義子並沒有多少信任。

“與其在一邊風涼話,倒是不如去幫幫忙呢,你。”離秋楓手中高舉著牌子。

“你自己不也是隻在一邊看著嗎!”黛薇兒吐槽。

“我這是為你們著想。被我觸碰過的東西,你們還有人想要吃嗎?”

“完全沒問題呢。”水奚看到紙板上的字回答。

“是嗎?但我也不想搬呢。本來我還想裝出一副體貼的樣子,既然完全不給麵子,那我也隻能實話實了——我很懶,不想幫忙。(備注:此刻的我甚至有點想睡覺。)”

“那就去休息吧。反正大家也都是要住在這裏的,你隨便挑一間臥室。”

“你也太好話了吧。你允許我隨便挑,我才不去呢。我嚴重懷疑你有什麽陰謀,比如我走進臥室中,地板下麵是空的,下麵是泥水、垃圾道。或者床單被褥上都是撒了發癢粉的——即使穿得厚厚的躺在上麵的我,床單上的髒東西還是會腐蝕我的衣服,讓我全身上下都生出跳蚤來。”

“這個——是玩笑還是被害妄想症?”

“是玩笑哦。”離秋楓收起紙板,掩住嘴巴,發出機械似的“哈哈哈哈”四聲。

僵硬笑聲在空氣中掀起了一種滑稽卻異樣尷尬的氣氛。

“是這樣麽,哈哈哈哈。”水奚的表情完全凝固了,卻像是被傳染了一樣,發出了同樣尷尬的笑聲:“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之後我可以把每個屋子都重新消毒。”

“不要,消毒水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無論是消毒水還是藥味我都不喜歡。”

竟然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水奚、九十一和黛薇兒搬完了最後的箱子,水奚有禮貌地向送貨員道謝,目送他離開後才關上防盜門。

“其實你不用這麽講究也沒關係的。萬一對方隻是裝成送貨員的搶劫犯、人販,你目送的這個過程足夠他把你拐走了。”秦玦平躺在地板上:“嘛,對於我們來這樣不定正好。我們絕對不會去救你的,把這件事隱瞞下來,既有了住的地方,又不用忍受和你這種把好好的人類變成死徒的可疑可惡家夥的義子同住在一個屋簷。”

“如果你們不喜歡我在這的話,我可以搬去隔壁住。隔壁的房間的歸屬權,也在我的手上。每什麽時候需要打掃房間、或者肚子餓了,按三下門鈴,我就會在不打擾你們的情況下完成全部的家務活。”

“喂,明明剛才的時候還在問楓兒究竟是被害妄想症發作還是在笑,怎麽你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比楓兒還要嚴重得多啊?你不是司空家的義子嗎?為什麽我聽你的口吻卻像是做慣了下人一樣?你在司空家究竟處在怎樣的地位啊?”

“呃——一個,雖然地位比下人高,實際上卻比他們要微妙、更招人怨恨的位置。”水奚清了清喉嚨,尷尬地笑著。

即使被戳中了痛處,他似乎也並沒有很難受——並不是不表現出來,而是真的沒有一絲悲贍痕跡。

寄生蟲一樣的活法,讓他對自己的創傷、情緒的感觸都相當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