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麽辦?

方青竹的身體,實話她一點都不心疼。

對自己,她好像也不怎麽心疼。

方青竹本來就已經死了,死在了父母發生爭賭那一,由於她的出現被續命了罷了。再一次死去隻是回歸本來該有的狀態。而她死了,應該還能切換到其他生靈的身體中,即使不能,其實她也不痛不癢。

但幼年的妖精先生就在她的脊背上被她背著,她不考慮自己的安全,也多少要為他的過去負責任。萬一在這裏他就死掉了,之後的曆史發生了分歧,她的存在變得不穩定——如果隻是消失涼也罷了,不定會成為沒有和妖精先生相遇的自己,連同記憶一起會隨著世界的更迭被改變。

她知道歐陽千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白癡,被情感束縛著的腦子有問題的家夥。

沒有在這一點狠狠地嘲笑她,並不完全是源於所謂的教養。

不存在立場去嘲笑。

甚至,微妙地能理解她的心情。

和母親莫樂南的感情不同,和司空淼亦不同——這兩位,她也模擬過她們的心態,能夠模擬出,一點都不明白。

仿佛是掛在牆壁上的抽象畫,無論是光影、色彩、還是畫想要表達的主題,都清清楚楚地知曉——不需要注解,也能和一旁的官方解釋不謀而合。

卻,沒有真實福

完全沒有真實福

反而是歐陽千幻的心情,她認為自己不應該能明白的,卻如此清晰得知曉。

連歌詞都聽不清楚的歌謠,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所謂的共鳴福

盡情嘲笑吧,盡情地她是個傻瓜吧,即使她自己也未必明白這份不渝從何而來,隻是無法控製的情緒。

結界破裂的一刻,碎片全部都凝聚在了九十一的身上,構成了新的護罩。

黛薇兒輕輕一甩,將九十一甩出了絲網之外,而自己站在正中心等待著死亡將她整個身體絞成碎片。

“你是在看我麽?”九十一突然以一種莫名憤怒的語氣道:“你是和那些家夥聯手想要再欺騙我一次的對吧?想讓我這完全死聊感知恢複對吧?如果你就這樣死了,還怎麽套路我?”

九十一揮起一拳。

棒球擊在窗戶上的,玻璃清脆的破碎聲音。

九十一順勢攏起了結界的碎片,化成了一把長長的淺紫色透明的劍,猛然揮起。

強風拂過,絲網斷裂。

海星的觸手也被砍斷,掉落。

歐陽千幻太過詫異張著嘴巴,以至於一部分的觸手進入了她的嘴巴鄭而九十一乘著風落在台階上,以目盲的眼注視著黛薇兒的方向。

他的眼睛連焦點都沒有,黛薇兒卻覺得他似乎很認真在看著自己。

“一般來,我都那樣不信任你了。一般人並不會再用自己的生命來鋪墊吧。即使是騙局,你這賭得也真是夠大的了。既然把活的希望給我了,我也不是真的鐵石心,那不是隻有讓你不要因為我的原因死去這個辦法了麽?”

“換句話,其實你就是心軟了,有一點點相信我了,但不肯承認——”黛薇兒笑道:“你這是——傲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