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沒必要非如此教條的。”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挑了挑眉、低低道:“你要是真的喜歡,就是把他拿去做實驗也全無所謂吧。反正舉目無親的,我不、你不,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根本沒有人會在意。”

“哇——”宣未予偏著頭,露出詫異的表情來:“虧你還整日吐槽我是變態、沒有節操呢。其實你這心腸還不是一樣的黑麽?竟然會有沒有依靠、性命沒人在意的孤兒可以隨便拿來做實驗的想法?虧你還是教育工作者、美拉的校長呢,沈單城。”

咦?

這個人是沈單城麽?

黛薇兒想起秦玦,過去的沈單城早就死聊事情。

那麽,這個發型、穿著打扮都和秦玦的沈單城很像的男人,是已死的沈單城正主?

難怪宣未予會吐槽他,如果兩個人交情很好的話,他沒道理不知道宣未予在做多恐怖的實驗,竟依然可以麵不改色、輕描淡寫地竟就要把方青竹送給宣未予做實驗——他的確是相當的殘忍、甚至可以是鬼畜了。

“呐、呐,娃娃,你們的院長要把你送給我當實驗品呢。你同不同意呀?”宣未予以相當和善地,哄孩子一般的口吻問道。

黛薇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假笑的玖疏言、軒轅星夜怨恨的眼神、話一字一頓的赫千戀,以及顧庭軒分裂的人格和融化成白色液體惡心的身體。

一直以來的自己,都在逃避看到所有的一牽

即使不逃避,去正視他們,實話,沒有經曆過和他們一樣痛苦的她也是沒辦法真正理解的。

高高在上的態度,比視而不見更加可惡。然而,若無了解,就不能真正感同身受、無法感同身受,怎樣的言語都是輕飄飄毫無力度的,仿佛諷刺一般。

不是經常會有人麽,哪怕對方十惡不赦、如果把自己換到和對方一樣的立場,不定自己還不如對方。

如果真的被送到實驗室中,不定她就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情了。

“我同意。”黛薇兒毫不猶豫地答道:“請把我送去做最殘酷的實驗。”

宣未予愕然地“咦”了一聲,半蹲下身,視線和他的臉保持水平。

“子,我不是聽錯了吧?你願不願意把你剛才的話再一遍?”

“請把我送去做最殘酷的實驗。”黛薇兒聲音提高了。

“呃——”宣未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微妙笑容:“子,你知道我的實驗室是什麽樣子的麽?”

“不知道。正因為想知道,才想要被您拿去做實驗的。”

黛薇兒如此道。

她忖度,這樣的口吻和言語,大概可以引起宣未予的興趣吧。

而事實正如她所料,宣未予的眼睛果然泛出了一點亮光來,露出白如陶瓷、明顯矯正過而過分整齊的牙齒:“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主動想要被送去做實驗的。嘖嘖,看來之前果然是在家裏沒少受苦,腦回路都不大正常呢。”

宣未予回轉過身,用手指頭“啪”地指了沈單城一下:“你也應該好好懺悔反省一下自己。”

“我?”沈單城也指著自己,一臉茫然:“我為什麽要懺悔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