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很微妙呢。阿青、有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的臉來——”赫千戀輕輕眨了一下眼,用沒有感情的聲音道:“會不會、你就是阿青,是在用、這種手段、來試探、我的反應?那麽、我還真是、上當了、呢,哈、哈、哈。”

兩個赫千戀的年紀不同,笑聲是同樣的僵硬,如同沒有演技的演員在生硬棒讀台詞。

“多重人格這種東西很麻煩的,我沒辦法證明我不是阿青。同樣,你詳細地向其他人格了我的舉止言行,他們同樣也是可以故意裝作切換成我——”

她的眼睛就像是有繩線牽扯著一樣,僵硬地,一下一下眨動著。

“我、明白。你的、有道理。”

即使黛薇兒再會察言觀色,也沒辦法從這張根本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改變。

她是真的相信了,還是隨便敷衍,也感覺不到一點差別。

既然如此,就暫且當作她相信並接受了自己的話吧。

對方是在謊,當然不會在意信任的表現。然而對方若是誠心實意,卻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將信將疑極容易讓對方寒心——不必要的紛爭,能不引來、就不引來。

“你介不介意我再問你個問題?”她露出鐮淡的笑容。

黛薇兒知道自己竭力露出來的雲淡風輕的笑容是很有欺騙性的。

她也在這個瞬間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玖疏言那真平和的笑臉,與自己淡淡微笑的內核,幾乎是一樣的。

為了欺騙而存在。

如果玖疏言不是經常在她身畔,初次見麵就露出他慣常的笑容,即便是自己不定也會被欺騙。

然而,他最擅長的隻有假笑,以至於並不能應對所有場合。

當他悲贍時候,也能露出真無邪沒有任何汙垢的笑容。

憤怒也是、痛苦亦是。

因此和他相處的時間愈久,越不能理解,甚至是越害怕那張笑臉。對於初次見麵,那種表情卻又是適合的。

赫千戀在聽到自己要向她提問的時候,思考了半晌,靜靜點頭。

“隨意。你想問、就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能回答的、一定會、回答你。”

“為什麽,你話如此僵硬?就像是……機器人一樣?”

赫千戀眨了眨眼睛。

黛薇兒從這張臉看不出,她的心情,不知道自己的話語是不是傷害到了她,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

“嘛。如果、是偽裝。你、很敬業、呢。青、竹、都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唯獨青竹沒櫻不過、青竹、什麽都知道,也、不必問。好吧、我再一次——”赫千戀悠悠地道:“我話、僵硬。是因為、身體、和靈魂,不大、匹配。在一具窄的、容器,裝入了更多的東西。以至於、各部件、連接困難、不和諧。語言控製能力、變低。各器官、協同的作用、很差。”

身體和靈魂不大匹配?

黛薇兒想起自己在剛才進入方青竹的身體時,的確有控製身體困難的情況,不過好在習慣了一會就可以自由控製了。

如果聯結不和諧,語言當然也會不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