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零的聲線較之方才染滿了鮮血的畫麵上的雖然相似，卻又更成熟了些、也更扭曲了。

很顯然，零零零的心靈沒有得到救贖，反而向異常之路走遠了。

“嘛，我和你不一樣。出來的話，我是一定會做到的。我要把那些記憶全部烙印在你的視網膜上，就不會有慈悲。不似你，每一次都能做到，每一次手還是幹幹淨淨的，讓人看不起。”

遮蔽視頻的雪花散開去。

畫麵接著之前，在三十三號聽到■■■■的名字之後，雙手抓著牢籠的欄杆、湊近了看清後，被嚇得徒了後麵。

“真的。”三十三號好容易變得正常的瞳孔再次收縮，定定地看著零零零：“你是■■■■的女兒？那你豈不是——”

“嘛，本來應該是吧。簡直像童話故事中的主角會有的身份呢。這身份有特殊待遇，可惜不是富貴榮華平和安寧，而是每一都在碎裂愈合中永無止息。沒有王子會來拯救、也沒有勇士披棘斬荊——我曾經以為童話都是騙饒——”零零零將頭發撩到了耳後去：“結果我現在才發現，從一開始我的視角似乎就出錯了。我並不是童話故事中的主角，而是主角的對立麵。哪怕自身沒有錯處，也可能會由於母親的某個失誤被關在滿是尖刺的木桶中被滾到河水、被削掉腳後跟和大腳趾依然穿不上玻璃鞋身為殘廢鬱鬱而終、被燒得紅紅的鐵鞋站在舞台上舞蹈而死——”

她的手撫摸著牢籠，撥弄著鎖頭：“並非是童話是騙饒，世界沒有童話裏那般美好，而是童話從一開始就不美好。隻是人們約定俗成把自己代入撩到幸福快樂的那個人，孤零零痛苦死去的孤魂，誰也不會去注意。然而，即使沒有那樣團花簇錦，即使沒有主角頭銜，那個人也是活著的啊，為什麽會被忽略呢？曾經我很不理解，美好的好人會有好報的世界，為什麽反派們發了瘋似的要將其毀滅。原因也很簡單——這世界隻有那些得了好報的人看起來美好，而想要毀滅世界的人從一開始看到的就是這世界的無可救藥。”

“阿夜。”牢籠中憔悴一直沉默的女人終於開口了：“為什麽突然出這種話來了？”

“是啊，是為什麽呢？”零零零偏側著頭：“我其實也在思考，為什麽突然出這種話來，而不是一開始就能了悟。看來我不愧是故事中的醜角呢，腦子也很愚笨。”

“不，阿夜，你錯了。你不應該認為這世界不可救藥。你看，母親我被關在籠子中，我也依然能想象到太陽的光芒啊。無論何時，你都不可以放棄希望、也不可以放棄底線和善良，這樣，早晚有一，上蒼會看到你純淨的心、美好也會眷顧於你。”

在一邊聽著的三十三號頻頻點頭，似乎認可零零零母親的觀點。零零零嫌棄地乜了他一眼，對母親冷笑了一聲。

“阿夜，為什麽你會發出這麽詭異的笑聲來？”

“因為啊，母親大人，我已經沒機會了。”零零零讓她的母親看著她身上和手上的血跡：“您想知道這些血是哪裏來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