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連他的語調聽起來都是那樣瘮人，把司空灜生生地嚇到了。

“啊啦，灜，許久不見，你怎麽這麽客氣起來了？別和我客氣啊，畢竟你可是我可愛的弟弟啊。”他拉住自己的手臂，按在沙發上，倒了一杯麥茶放在自己手中：“你坐著等一會哦。哥哥現在烹飪水平越發精進了，很快就可以完成，不會讓你等很久。”

他站在廚房的時候，司空灜回頭瞄了正在哼歌的哥哥一眼。

就像是錯覺一樣，仿佛有黑色的煙氣在他的周圍擴散開來，那骷髏似乎竟不是戴在他耳朵上，而是伏在他身上的。

同樣的氣息，他好像見到過，並且還是經常見到。

然後，他想起來了，那次陪著父親去參觀實驗室，父親對著拿著活生生的白鼠、蛇和雞，手起刀落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氣息、就是這樣的表情。

無慈悲、無同情，仿佛地萬物都和自己無關。

司空灜從來沒有怕過哥哥，但是，這一次，他卻害怕了，他站起身來，手按在門鎖上。

“灜？你想去哪裏啊？”手裏拿著一把捕的哥哥，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臉貼得很近，捕的角度能正好把兩個饒臉都照進來。

冷汗，從額角上冒下來。

“沒，沒什麽，一直坐著，實在有點乏，就想站起來轉轉而已。”

“是嗎？”司空灜幽幽笑道：“那邊，向前走的第二個房間，是健身用的屋子，阿玦買了好多健身器材都在那裏。無聊的話，你可以用用他的健身器材，緊挨著的那個房間，是放漫畫的地方，你也可以看，隻是不要去最靠裏的那個房間，否則的話，等到阿楓回來的時候，我不定會被他提著衣領扔出去的。”

“是，是！”

司空灜進入的秦玦的健身房，環顧四周，各種器械的樣子，明顯全都被使用了很多次。

他打開了跑步機，默認的使用速度是最高速度，他一踩，就在履帶上滑落了下來。

這麽高的速度，到底是什麽人才能駕馭得了啊。

司空灜心翼翼把速度調，在上麵慢慢地跑動著，消磨著這段令人不安的時間。

水奚還記著自己的弟弟的食量，所以準備的餐飯，是尋常人7、8倍左右，每一樣，都相當的美味。但是，司空灜卻品不出美味來，都是強行逼著自己噎進去，吃之後告辭而去，卻覺得胃中翻江倒海。走在半路衝到最近的公共洗手間，全部吐了出來。

漱口、洗臉之後，他像瘋了一般，遠遠得跑開了。

哥哥沒有下毒，他的味覺很靈敏，知道哥哥沒有下毒。

是哥哥壞掉了這件事，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害怕，重壓之下，才嘔吐了出來。

他總覺得一直什麽都沒有做過，隻是靜靜過著自己的生活的哥哥，總算要開始做出可怕的事情來了。

不敢去見哥哥、怕看到曾經那樣美好的他殘破零落。

也不敢、不忍勸哥哥，他知道，哥哥身上究竟有著多深、多痛的黑暗，根本不是自己這種人有權利、有資格置喙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隱隱約約想過，站起來反抗的哥哥，是不是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