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在司空家的生活看起來艱難,實際又不怎麽艱難——宣未予對他還是非常照鼓,與赫連家慘案拖不了幹係的韓子千也對他關愛有加,溪若是有什麽要求,宣未予韓子千都會記在心上盡量滿足他。在司空淼生下了宣未予的孩子司空灜之後,這個弟弟更是黏著哥哥,走到哪都跟在他的身後。

然而,若順心如意,似乎也並非如此——宅子中上上下下的房間設施他都可以用,但是卻必須要避著司空淼,否則隻要司空淼看到他就是一頓咒罵和毒打;司空家被假的故事洗了腦的下人基本沒有誰能看得起他,當著宣未予,倒是不敢做什麽,也不會在司空灜的麵前給他鞋穿,但是若是撞見他單獨一人,活著被司空淼責罵的時候,便會變著法子為難他。

溪很溫柔,也如蒲葦一般柔韌,不管遭到多少白眼,不管受到多少的虐待,他如同使一般的體貼溫柔也始終都沒有消失。

對每個人都露出溫暖的笑容,盡管從未被溫柔以待。

但是,這樣的他,有一突然出現了改變。

十歲那一年,他如痛使一般的溫柔和笑容,全部消失了。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鏈,清澈的眼神被染得漆黑、充滿了怨恨。

話也不再是客客氣氣的,而是帶著尖刺和憤怒。

之後,再一次莫名地大吵大鬧之後,離開了司空家獨自生活。

那一之後,他名字的“溪”被他拆成了兩個字“水奚”。

他的這種做法,司空淼當然是舉雙手歡迎的,甚至在他離開之後,很難得的主動給他漲了生活費。

打耳洞、喝酒、和其他人打架,過了很是一段頹廢日子的水奚,在之後不知道以什麽為契機,加入了Spices,成為了偶像。

看司空灜也把自己的名字拆開,成了“水贏”,他依然應該還是深深地愛著自己的這位哥哥的吧。

甚至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模仿著曾經的“溪”。

如太陽般溫暖和煦的笑容、優雅慢條斯理的語氣、以及無懈可擊的體貼,都讓雲弦語感到驚歎。

之前還擔心著自己的女兒會被渣男騙,現在卻想著這個夥子到底是怎麽被自己女兒這個人渣騙到手的?甚至反而擔心起對方被自己女兒吃幹抹淨殘忍拋棄了。

“暮詩,你的眼光——”

“我的眼光如何呢?”

“不錯,爸爸很喜歡。”

“真的?”雲暮詩欣喜地跳上千去,伸出手:“那給我9.9元。”

“幹嗎?”

“我和水贏贏去領結婚證去。”

“真——真的假的啊?”司空灜的臉登時變得通紅,頭上都飄出了一縷白色的蒸汽:“我還未成年啊,暮詩!”

“我也未成年,但是拿著錢去晃一圈,熟悉熟悉程序也是好的。之後再選定酒店啊、蜜月旅行的地點,等到我們成年之後,身披婚紗的我挽著身穿西服的你,熟練得領了大紅的結婚證,飛向如今年少時的約定之地,你能想到比這還更加浪漫的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