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緩和了下來,真無邪地點頭笑道:“嗯。”

“雖然王上和我不是什麽大不聊任務,不過,是不是會讓你回憶起什麽不好的經曆呢?”

“任務確實沒什麽大不聊。不過就是清除一些可能會產生負麵影響的錄像而已——這錄像是指什麽,我想薇兒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就不解釋什麽了。”他帶著那不會消去的燦爛笑容:“真是方便的能力啊,薇兒你不這樣認為麽?”

“是……呢。”

黛薇兒確實也有同樣的感想。

“起來,如果用這個能力,把不開心的、悲贍、想要忘記的事情全部刪除的話,是不是就隻剩下開心的事情了呢?”

“……”

“不是這樣的吧。”君山銀針向口中丟了一塊砂糖。

“不是麽?”

“因為體會過失敗,才會更珍惜成功的喜悅。因為有悲傷,才知道愉悅的可貴。不知道何為悲傷,喜悅感也就不知從何而來了。”

屋子沒有開燈,雪白的君山銀針比任何的光芒都更為炫目耀眼。

“還有那樣一些人,若把悲傷全忘掉的話,就幾乎什麽記憶都不剩了。”水藍色的眸子,和他的笑容,都浸透著深邃的傷:“你自己不就是這樣麽?玖疏言。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麽,可是,僅僅觀察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之所以你到現在,依然在糾結著問題的答案,不就是因為如果你選擇忘卻,就剩下一點點時間了?”

“……”

玖疏言微笑著,比朝陽更燦爛的微笑。

君山銀針伸手,把他的嘴角按平。

鬆手的時候,他的嘴角又再次上挑,像是上好的機械發條。

黛薇兒眉睫微蹙:“不想笑的時候,不勉強自己不行麽?”

“沒有哦,薇兒。”玖疏言淺笑:“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時,果然還是微笑更好吧——雖然帶來的不一定是幸運而是災厄,但那災厄終究會被更大的幸運取代哦,這是我的經驗之談呢。”

“是麽?那你就笑吧。”君山銀針靜靜地別開目光:“果然,還是有種奇怪的錯覺……”

“那個您口中和我不像,又會讓您產生錯覺的人麽?他也是愛笑的對不對?”

“雖然交上了這個月的稿子,不過又要構思新劇情了。”君山銀針揚起雪白的長發:“我回房間畫草稿了。薇兒你可以再在他房間留一會陪他聊聊,可也不要陪太久了——誰知道這鬼子是不是在裝噩夢大呼叫的。”

“咦?被您瞧出來了麽?”玖疏言笑嘻嘻地歪了歪脖子:“您看出來了,卻不按著劍大叫要把我處刑麽?”

君山銀針瞥了他一眼,朝他吐了一下舌頭。

“僅僅是這樣的撒嬌是無所謂的——我知道薇兒,她不是能放著人不管的性格。可你任性得太過分了,我可也不會手下留情。會用最殘酷的方法將你處刑的。”

回到了自己房間。

門反鎖上的聲音。

“薇兒,你那邊不可以鎖門哦!否則我可能會把門砸開的。雖然你做什麽我都不會過分反對,可最好還是從根源上杜絕不正當交友。”

“是!”黛薇兒回應,無奈地道:“真是愛操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