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邊?”副駕駛的陸芳菲突兀地問手握方向盤的梅千夏。

梅千夏反問:“什麽哪邊?”

“你還記得剛才的真實情況麽?”

“嗬?原來你記得?”梅千夏詫異了一下,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忘了,才能若無其事地擺出那種和善近饒模樣,又簽名又合影的。結果你是有記憶卻還在裝?啊,真不愧是影後,佩服至極。”

“你的話好像有點帶刺?”陸芳菲將車座放低了一些:“不就折損了幾員手下麽?你們南宮家並不差這幾條人命吧。”

“南宮家是不差這幾條人命,若是瑾兒能活過來的話,就是我南宮家養的仆侍全都死了我也都不在乎。問題是,是為了你女兒的蠢事,連帶我南宮家的手下都要折損一部分了,你這可不是給我坐禍呢?本來就已經惹上了不好惹的人了,你偏偏演技過激,要對著根本不是親生女兒你也未必多喜歡的討厭女孩子,做出母愛泛濫,將事情更激化了。我本來一直都覺得慕容幽的蠢是遺傳了莫樂南那個賤人,今我才發覺可能真的是誰養大的更像誰,活脫脫倒像是你的親生女兒了。”

“嗬,到底,就是計較我牽連了你?那個男人不是都了,他明事理,並不會和你計較麽,你在怕什麽。再,盡管我很討厭莫樂南那個賤女人,可是,我對她女兒的感情卻是貨真價實的,想要付出真心將她撫養大——雖然她未必能理解我的這份心情,可我盡到力了,也就沒什麽可遺憾的。好的是,她比她母親要懂事得多,意外還知道好歹很黏我。”

“她本來時候就很懂事吧——不對,在我看來,隻有時候她才是懂事的。我有時候會想,那麽知書達禮大家閨秀的苗子是怎麽被你養成了囂張跋扈、無法無的。我甚至懷疑過你是故意要把她養廢。瑾兒活著的時候,提到這種變化時,對你也頗有微詞呢。他也一直認為慕容幽那丫頭黏著你,是被逼無奈,不止一次下決心要好好對她,讓她缺失的那部分愛被找回來呢。”

“嗬,明明他很多時候言行比幽還要過分得多,在這方麵卻意外細膩起來了……”

陸芳菲隨口的一句話,讓梅千夏的臉比鍋底還黑。

梅千夏似乎莫名有受虐情結。

比起溫柔安慰,更喜歡刺激她、揭傷疤話語的人——內心的疼痛感會讓她清醒過來,會讓她不至於忘掉最重要的事情。

陸芳菲平時就是這麽和梅千夏聊的,南宮瑾活著的時候是,死的時候亦然,對梅千夏突如其來的怒容,陸芳菲甚至初初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沉思了片刻,陸芳菲“哦”了一聲:“你不會真的把那種除霖位高完全一無是處的人隨意挑唆的話放心頭上了吧。很顯然,他是信口胡。你就是有悲鬱的心情,也不該衝著我,而是應該衝著那個叫黛薇兒的囂張女孩子或者是除霖位高根本沒什麽優點的人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