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容涯離開之後,楊昭才輕輕舒了口氣,摸著發燒的臉頰走回院。

和慕容涯分別了幾百年,而重聚也不過兩三的時間,但兩人之間總有一種默契,仿佛那幾百年的分離都不存在似的。

她太熟悉他了,就因為太熟悉,所以有時候就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隻有在某一瞬間才會突然晃過神來,影原來我那麽喜歡他,他也那麽喜歡我”的念頭。

這種少女懷春的感覺從前總離她太遠,不然夏紅藥也不會打趣她像個性冷淡,但是如今麵對慕容涯時,卻都如決堤洪水一般湧了出來,叫她實在有點承受不住。

“你見到他了?”楊昭剛一落座,熟悉的聲音便在腦海中想起。

她癡笑著點點頭:“娘親,我真的很喜歡他。”不是腦海中那種憧憬的投射,也不是出自於記憶的美化,而是真正正正地喜歡他。

“我知道,他也很在意你。”否則那次聯絕不可能成功。

雲漢太荒是自莽荒時便存在的神樹,無知無識、無情無意地度過了千萬年歲月。所謂高處不勝寒,它便是如此,即便它知曉大三千世界一切知識,但對於修士之間的種種情愛卻並不十分了解,更無法感同身受,因而它很難理解所謂“喜歡”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福

在它的印象裏,這不過是修煉某些雙修功法所必須的一種情感而已,有和沒有的差別並不很大。

楊昭沉浸在愛意之中,對雲漢太荒平淡的回應都覺得十分甜蜜,甜蜜之後,還有一種奮發而出的求生之欲:“我想我得為他好好活著……起碼不能死在昭明的手裏,對不對?”

“是啊。”雲漢太荒附和著點點頭,對於楊昭隻因為見到慕容涯就爆發出了如此積極的心態感到身份不可思議。

楊昭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態,總之一看到慕容涯,從前那些灰心喪氣的心情便都一掃而光,什麽生生死死聽由命,全都不再相信了。她隻想和慕容涯長長久久地守在一起,縱然不能結為夫妻,起碼也可以想今一樣朝夕相對。

那樣不也很好。

為了那樣的期待,她願意奮發起來掃除一切障礙。

“你有這個心思,的確很好。”雲漢太荒輕歎著了一句,“那麽你現在有什麽計劃嗎?打算做些什麽?”

“不上什麽計劃,不過就是和現在一樣,繼續守在沉木淵,提升修為,加入禁軍,給紅蓮仙尊報仇。”楊昭捏了捏指頭,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心血來潮向慕容涯提起要求見雪芝華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顫。

如今她已經是合體期,對於自身的命運有一種冥冥中的預感,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很值得注意,就好像當年對於無月石板的執著一樣。

於是楊昭將這件事情從前到後對雲漢太荒了一遍,最後道:“我心裏一想到要見他,就湧起一種十分焦急的感覺,好像我一定要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