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大海已經是月宮的最後一重幻境，穿過這重幻境，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大殿上。兩人一路上都不曾話，默默走回去將已經接受完回憶，正沉睡休眠的昭兒帶回來。
也許是因為望舒仙尊的靈力太強大，月白色的靈光至今圍繞著燈不斷打轉，硬生生將紫瑩瑩的燈盞映成了幽藍色。
楊昭捧著燈，有些猶豫接下來該怎麽辦，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楊曜開口道：“你把昭兒留在身邊吧。”
楊昭詫異地抬頭，卻見楊曜溫柔地注視著燈盞，眼中有一絲不舍，又有一絲決絕：“昭兒這一世的命格很有問題，我需要幫她占卜一下。”
占卜之術並不難，隻不過如果和當事人離得太近，就容易被她的氣息給幹擾。所以想要認真地查看一下命格，就必須先和昭兒分開一段時間。
楊昭知道這一點，所以默默點頭，沒有多什麽，直到和楊曜一同離開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收集，於是連忙將那份煉製法體的名單拿出來交給楊曜：“這個名單裏的東西，你有空的話可以留心一下。”
離最基本的煉體材料隻差一滴空冥露了，然而楊昭的運氣著實太背，去了那麽多地方，居然還是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楊曜默不作聲地接過，仔細查看了一下才歎道：“你有心了。”
關於兩人之間的身體使用問題，楊曜其實並沒有多少意見，也並沒有為楊昭奪占了昭兒的軀殼而憤怒——他隱約之間也能夠察覺到一點，如果是昭兒繼續待在這副身體裏，那麽她的命運一定會更加悲慘。
但是對於楊昭這樣盡心幫昭兒重鑄軀體，他還是有些感動的。
大多數人隻會將身體的爭奪是為成王敗寇的結果，而不會為此愧疚，也不會為了這個而給原主重鑄一副更加完美的軀殼。
他們甚至連原主的神識都不會留，直接將其碾碎，奪舍軀殼。
相比之下，楊昭的舉動可以是十分有良心了。
楊昭倒覺得這種做法經地義，所以也沒有什麽心理波動。
兩人離開這座冷寂已久的宮殿後，沒有回到陽家，而是朝著鳳形靈脈方向趕去。
“好了，現在我們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去看看六道輪回怎麽樣了吧。”楊曜故作輕鬆地笑道：“一旦它真正建成，地必然會贈你功德，也會有不少修士與你產生因果糾纏，這些都會是你的力量，你可得……好好用著才是。”
楊昭默不作聲，隻是道：“我倒是想要好好用，但是想來也沒有什麽真正能排上用場的地方。我倒是想要幫助一下世界調整規則，奈何也無從下手。”
功德和因果，除了作為溝通的橋梁將修士的力量再回饋給地本身，暫時似乎也沒有什麽別的用處。
而楊昭能夠想到的類似的活動，大概就隻有修補空間了。
但是短時間內恐怕沒有修補空間的機會了。
“當心一語成讖啊。”楊曜皺眉道：“很多事情，一出口就很可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