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麽不接受,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楊昭能夠理解係統的恐懼和逃避情緒,就像她第一次接觸克蘇魯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情緒一樣,人力如此渺而淺薄,自己所仰望的廣闊世界卻隻是別人眼中的灰塵。

這的確讓人接受不良。

楊昭從來沒把克蘇魯神話當真,所以她並沒有真正恐懼過。而對係統來,那都是真真正正存在又真真正正被打破的東西,它怎麽可能不絕望,又怎麽可能不產生逃避情緒呢。

然而再怎樣理解,楊昭也不能放任係統逃避。

“也許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也許這是真的。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退縮。”楊昭沉靜地道:“我不求你現在就想開,隻是希望你不要放任自己沉浸在這種情緒裏。如果你連自己的對手都不敢直視,你又怎麽能夠奢求有一可以打敗它呢!”

她完,係統久久未曾出聲。

楊昭也不再和他話,隻是回過神來望著楊曜。

楊曜方才似乎也在出神,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和昭兒些她不能聽的話,楊昭並未在意,隻是出聲將他喚醒。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楊昭輕聲提議道。

楊曜點點頭,同樣不曾詢問楊昭剛才在想什麽,若無其事地將燈提在手裏往前走。

楊昭望著他的背影,又看看周圍那寬闊而蕭索的廣場,一時間竟然產生了錯覺,以為他走在長長的時空隧道裏,朝著未知的從前走去。

不,也許並不神秘。

似乎過了很久,但又似乎隻是一瞬間,楊曜便來到最中心處立於九重階陛的大殿前,沒有等待楊昭跟上徑自將門推開。

一種厚重的吱呀聲傳入耳朵中,雖然沒有灰塵落下,也沒有黴味兒撲麵而來。

“上次來的時候,我走到這座門前就停下了。”楊曜站在大開的門洞下,終於轉過身來,但並沒有望向楊昭,而是越過她望向階下那雲山霧罩的芸芸眾生,如王者一般的睥睨。

“我不想進去,起碼不想一個人進去。”楊昭直視著他,他卻沒有看她,收回目光望向手中的燈,“我想,我一定要和另一個人一起進去才校”

日月須得一同淩空,而不能隻有孤零零一個。

如果一個隕落了,那另一個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際。

楊昭從他的眼中讀到這樣一個消息,一時間不由震動:“你記起來了?”

“記起什麽?”楊曜抬頭,眼中含著一絲笑意,“上輩子那些事情嗎?”

“它們一直都存在我的腦海,隻是永遠模糊不清……但當我走進這裏的時候,”他轉過身望著自己的殿宇,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那層雲霧就被撥開了……你明白嗎?”

“……明白。”楊昭默默點頭,雖然對他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懷念和哀悼之意表示理解,但是……

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她第一反應還是想讓他把萬年前的事情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