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川越,一來現在不是緊急情況,他一個煉丹師不能再發揮出多少作用;二來嘛,他雖然有些賦,然而那賦相比東方雨來著實不值一提;三來他是丹陽道尊的弟子,而丹陽道尊不偏不倚,並不站隊,他本人更沒有什麽政治資本。

如此一來,瀟湘子自然沒有什麽需要保他的。

不僅不會保他,為了給東方雨和東方雲一個交代,瀟湘子還會重重懲處以示寬慰。

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隻是……

楊昭歎了口氣,對於雨來,被偷走的賦,被壓抑的發展,被白白消耗的時光,終究是要不回來的。

這也沒有辦法,世事有時就是如此,人們盡管去補償,可真正的損失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想到這裏,楊昭不免有些灰心。

不隻是雨,想想這個大陸,不也在魔尊的侵擾後江河日下嗎。

萬年以來,許多有識之士都在前仆後繼,為它的穩定、為這地中百姓的存亡付出許多代價。

然而即便如此,萬年前的盛景也不會再回來了。

世界依舊在漸漸降低品級,如今他們還能拚一回,把魔尊的陰謀再逼回去。可是再一個萬年之後呢,那時候品級再度跌落的大陸,還有辦法再麵對他的攻擊嗎?

這實在是個讓人不敢深想的問題。

楊昭相信不止自己一個人有這樣的憂思,陸卿、穆曦、南澤宇、瀟湘子、孔翎……他們一定都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他們,也不敢深想。

楊昭深深歎了口氣。

是啊,深想又有什麽用呢,他們總得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了才校

隻有現在這場浩劫中安然度過,她們才有再談以後的機會。

楊昭抬起頭,看到重新變得明淨的空上,偶爾還是有一絲陰霾飄過。

它看上去就像煙霧,像煙灰色的輕紗,然而當它飄過太陽的時候,那看似薄弱的身軀竟然能將太陽光遮擋得不露一絲痕跡。

空瞬間暗了下來,然後當那輕紗飄走的時候,再重新亮起來。

那不是輕紗,也不是煙霧,而是瘟氣的殘餘。

楊昭悚然驚醒過來。

瘟氣的殘餘!

她忍不住苦笑起來,隨即感歎自己果然是太過感性了,眼前的苦難還沒有完全過去呢,居然就開始考慮起那麽久之後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一道玉簡拖曳著長長的流光飛了過來,最後落在楊昭手裏。

楊昭詫異地接過,仔細一感知,更加詫異了。

這居然是荀瑤給她傳來的玉簡。

玉簡上麵繚繞著濃厚灼饒火氣,令人一見便知道它的主人是何等鮮豔明朗的人。

“阿昭,若有閑暇,請來我這邊一敘。”

玉簡中的話語也是簡短有力,和她所熟知的那個荀瑤沒有任何差別。

聽起來之前的事情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多的困擾。

也是,荀師姐是那麽驕傲明豔的人,哪怕一時為心魔所困,也始終堅定地明白自己要怎麽做,怎麽會為這樣的一次入魔而困擾呢。

楊昭微微勾起嘴角。

“師姐稍等,我這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