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賈敏選婿安的什麽心。舒玉卻肯定是要推脫的,於是道:“祖母,我聽說婚姻大事,名教攸關。若草草貪圖家世錢財,留瑕隙與人談論,反而成了笑話。或是夫妻不和,終成怨偶。便是抱憾終身,容舒兒多多考慮。”

    “就知道你會不滿意的,那兩個賈家的紈絝,老祖宗我可看不上。比不得有功名傍身,或者是建功立業的兒郎強!你且看看——”

    老祖宗的第一個候選人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今年才二十歲。家中並無妾室。因為政見與父親馮唐將軍不合。如今馮紫英便外放當了個江淮衛的守備。這馮家倒是與林家有交情的。五年前,當林如涵的長子林書玉出生時,馮紫英曾來林府中探望祝賀。老太太看這個年輕人品貌俱佳,當時就起了將長孫女說與他的心思。不過當時,林舒玉癡癡呆呆的,看到馮紫英,隻是一個勁地臉紅。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

    老太太看舒玉低頭不語,於是寬慰道:“舒兒,要是不滿意的話。祖母還有一個人選。不過是個平頭百姓,倒是個沒有福分的孩子。”

    “祖母請講。”

    “這人呐,姓衛,名若蘭……”老祖母娓娓道來。林舒玉卻嚇了一跳:這個名字好生熟悉,貌似也是《紅樓夢》中的王孫公子之一,怎會是個平頭百姓?!

    老太太介紹說:衛若蘭似乎生的不凡。不料三四歲時,小衛若蘭隨家中管家婆子渡江省親時遇上*。至此與家人離散,也不記得父母姓名住處了。後來小衛若蘭被人牙子拐去,遇到了揚州靈隱寺的主持慧明。慧明是個有德行的大師。他收養了衛若蘭,而且教他讀書寫字。成年後,天賦極高的衛若蘭就成了書畫大家。而且這人天生一股高雅名士之氣,頗有人緣。有仰慕他的官僚將他的沒骨花卉圖呈給陛下。陛下喜愛不已,至此衛若蘭聲名鵲起。被江蘇巡撫宋犖收為幕僚。如今衛若蘭近二十五歲了,依舊單身。

    舒玉評價:……貌似不小心聽到了一個落難公子的故事。

    整個過程聽了下來。林舒玉始終麵無表情。老太太看孫女如此穩重,小心肝就放了下來。然後叫來了親侄女沈倩教導舒玉禮儀。沈家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女兒個個都是極有分寸的。沈倩就是如此,舒玉看自己的這位三娘,雖然貌不驚人。但是舉止嫻靜,行動文雅,一看就是個受過高級閨閣教育的貴婦。

    沈倩識文斷字,用口語的方式對舒玉講起了《女戒》《列女傳》。聽古人講古話,舒玉開始時還有興趣,後來聽得昏昏欲睡。正好沈倩講到“結婚後第二天要麵帶微笑給公婆敬茶。”就讓她笑一個看看。舒玉想了想,扯了扯嘴皮子,露出門牙一顆。配上毫無表情的麵部。活像一隻兔子在展示自己的門牙很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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