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濤雖然已經隱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顏落夕說出來,仍感覺痛徹心扉。

    “落夕,在厲安最初欺負你,脅迫你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對厲家伯父伯母說?”周廣濤的眼睛發紅,緊握著拳頭,身體都有些顫抖。

    “那時候我年紀小,很害怕,也覺得很害羞,所以……等到後來,竟然慢慢習慣了,直到有了機會逃走,我才生出反抗的心,偷偷的跑掉了,再後來,就遇見了你……廣濤哥哥,對不起……”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你怎麽可以這麽懦弱,姑息厲安!”周廣濤即便是生氣,責備,語氣也不似在厲安家那麽激動尖銳了,聲音很是溫和,但在顏落夕聽來,依然字字如針,直刺心底。

    顏落夕的鼻子發酸,那些往事好像一個膿包,今天厲安的話好像一根針,輕輕一挑,膿包破了,流出一堆不忍卒睹的汙濁。

    就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肮髒,所以她對誰都不敢說,她以為自己逃離了厲家,離開了厲安,就可以很好的生活,就可以跟過去道別,遠離汙濁瀟灑上路,甚至還覺得自己開始完美的新的愛情生活!

    可是,今天厲安理直氣壯的,若無其事的把這些事情大肆宣揚開,她才發現自己的努力顯得多麽的愚蠢,可笑,所有的一切逃離、忘記、隱忍都是她的自欺欺人,就像一塊糟爛了的破抹布,輕輕一扯,就再也無法遮羞了。

    原來,她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可恥的,藏頭藏尾的人!

    “廣濤哥,對不起,我一直都在自己騙自己,以為隻要自己不說,這件事情就可以過去,以為隻要我再堅持一下,厲安就可以放過我,所以我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了,欺騙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疲憊而無力,想到今天之後,就是自己和周廣濤的永遠分離,顏落夕隻覺得胸口又是一陣刺痛,無盡的酸楚與苦澀就直直地湧上來。

    周廣濤心中的難過,屈辱,悲憤一點兒不比顏落夕少,他這個人一向是很紳士的,骨子裏對顏落夕的的好感也是出於尊重。

    他一直疼著,寵著,被看做天使般純潔的女孩子,這些年竟然遭受了這樣的屈辱,因為愛她,自己從來不敢勉強她,甚至親吻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能讓她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委屈。

    沒想到,自己不敢做,不忍做的事情,卻被另一個男人做了,而且是做了無數遍。

    可是他又不能對顏落夕發作,顏落夕已經夠苦了。

    周廣濤抬起頭來看著顏落夕,見他最愛的她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平添了無限的憂愁,原本恣意飛揚的青春神情,已經變成枯潭一樣沉寂木然。

    一個女孩子,這麽多年,獨自經曆這樣多的隱忍,背負,折磨,已經夠為難了,現在又被這樣當中赤.裸裸裸的,無情的將難堪的事情翻出,究竟要遭遇了怎麽樣的悲傷絕望,心理煎熬,才能讓她在幾天之間轉變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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