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從文眸子一掃,就瞧見了鳳秉禦那噴火、似要將他生吞的眼神。
心裏了然。
卻佯裝不知,對南希說道,“先上馬車吧!”
“嗯!”南希頷首,卻是偷偷看了鳳秉禦一眼。
見他沉著臉,眸中都是怒火、傷怒,心咯噔了一下。
他怎麽了?
到底是放在心間的人,見他蹙個眉,心都要揪一揪,更何苦一臉傷苦。
鬱從文可不管,先一步上了馬車,還喊了南希一聲,“小十,上來!”
“哦!”南希應了一聲,快速上了馬車。
臨進馬車前,南希回眸看了鳳秉禦一眼,千言萬語,卻什麽都不能說。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她現在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無限放大。
進了馬車,南希跪下,給鬱從文磕頭,“見過師父!”
“起來吧!”鬱從文輕聲。
和前麵九個徒弟不同,這個小徒兒,他是憐愛的很,少了苛刻。
幼時看著她長大,一點一點悉心教導,花費心血最多,聰明伶俐,一顆玲瓏心,可惜被養在深閨,若像男子一般教養,造詣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謝師父!”南希起身,坐在一邊。
欲言又止。
“回家再說!”
南希點點頭。
幾年離別,她再也不是當初單純天真不知人間疾苦的南希,已被塵世染俗,也知賣字畫賺銀錢,攢下一筆不菲存銀。
鬱從文見南希不言語,坐在軟座上,低垂著頭,心中又是一痛。
幼年的南希愛笑又愛鬧,會在他跟前叭叭叭說個不停,看她今日這般謹慎小心,怎能叫他不心疼。
輕輕歎息。
南希耳朵尖,一下子便聽見了,抬眸看向鬱從文。
馬車行駛起來。
“師父,我……”
鬱從文抬手拍拍南希的腦袋,“師父明白!”
一個人遠嫁京城,又是高嫁,還不得丈夫愛重,府中丫鬟、婆子人人都可以踩一腳,她又心思通透,索性退避三尺,斂了鋒芒。
興許是心底繃緊的弦斷了,興許是能給她撐腰的長輩到來,南希跪坐在鬱從文麵前,麵貼在他膝蓋上,輕輕哭了出聲。
委屈、不甘。
還有心中的彷徨、無措。
鬱從文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一言不語,默默之中,眸光陰沉的嚇人。
而馬車外,鳳秉禦看著馬車離去,他好似聽到了南希的哭聲。
邁了幾步,忽地快速朝自己馬車走去,“回去!”
他得去拜訪,得第一時間把親事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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