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自袁州趕來的。”蒲雄抬手北指,下一座州府城池為袁州,離此不算很遠,有五百多裏。

    “日後行軍當打起精神,以防敵軍偷襲。”莫問說道,先前察覺不到二人的妖氣令他心中很是沒底,桂三娘是草木成精,察覺不到它的氣息有情可原,但楊士是隻臊膻的山羊,竟然也沒有妖氣發出,他的信心來自於知己知彼,不摸對方底細令他信心大減。

    “謹遵真人諭示,末將會讓探馬探出百裏,步步為營,力求穩妥。”蒲雄點頭答應。

    莫問點頭過後沒有再說話,之前攻克的那些城池幾乎都是騰格裏招攬的異類,騰格裏已經斃命,他所控製的城池盡數被收複,前方的袁州城應該是另外一位巫師負責防守的,此人是誰?有何能耐?行事風格如何?招攬控製著多少妖物?這些完全不得知曉。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袁州城裏應該不止楊士和桂三娘這兩個妖怪,按照常理來推斷,那城中至少還有一個地位比它們要高的妖物。

    蒲雄見莫問沒有其他吩咐便起身告退。

    莫問放下茶杯回後堂打坐念經,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次日仍然陰雨連綿,這種天氣是不適合行軍趕路的,隻能暫歇一日。未曾想這場大雨接連下了八天也沒有停下的征兆。大雨每下一天莫問的心情就沉重一分,來時的那片草甸地勢較低,連日大雨令那裏積水很深,那條沙路是大軍唯一的退路,也是後方運送糧草的糧道,過水之後阻斷了糧草的補給。

    大軍開拔時後軍驅趕了不少牛羊,此處又多有魚鳥,故此糧草暫無斷絕之虞,莫問和眾位將官擔心的是燕軍會趁機來攻,這種背水一戰的地勢不利於己方作戰。

    擔心什麽就來什麽,第九日,探馬回報,數萬燕軍騎兵冒雨南下,以數百熊羆為先鋒,下午就會抵達這處廢棄的鄉村。

    “真人,東北三十裏外有高山可以據守。”蒲雄率先獻計。

    莫問挑眉看了蒲雄一眼,沒有接話,有山峰據守可以居高臨下抵禦燕軍,但此時乃是陰雨天氣,到得山中怕是連安營紮寨的地方都沒有,士兵勢必會遭到雨水淋泡,不需三天就會耐受不住。若是守在此處也不成,這處廢棄的鄉村沒有城牆,無法抵禦燕軍的數萬騎兵。

    “真人,末將派人去那山中看過,有山泉可做飲水。”蒲雄以為莫問是擔心山中無水。

    “草甸裏的積水有多深?”莫問沉吟片刻出言問道。

    “深淺不一,淺處也有三尺,深處已經過人,蘆葦被山水衝倒,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一名校官出言回答。

    不待莫問接話,此人再度稟報,“南方積水很深,不能作為退路,北方為密林,當可前往。”

    “不能退,若是撤離此處,燕軍騎兵勢必會占據要道,雨停水退之後會趁勢攻取定州。”莫問搖頭說道,黑郡派來的糧隊現在就滯留在定州,此外魏霸天留下的糧草也在定州,定州萬不能失守。

    眾人見莫問並無去意,便不再言語,莫問斟酌良久下達了命令,“宰殺牛羊,蒸粟熬湯讓兵士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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