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將小女朋友摟進懷裏,“下首我的了啊!”張宇的《給你們》。胥景然伸手按下暫停鍵,神色隱在晦暗的光影裏,“我先走了,今晚記我賬上。”大家自是不肯放他走,洛川笑問:“回去陪家人守歲?”“嗯。”話已至此,那自然不能強留。陸子明於是就說:“那改天出來,你可得自罰三杯啊然爺!”胥景然彎了下唇角,“可以。”大年夜的雲城火樹銀花,空蕩蕩的街上裝飾得明媚絢爛。北風緊,胥景然卻渾然不覺似的,單手插在大衣口袋中,兩條長腿不急不緩地往前邁著。他想,他大概是個生性涼薄的人,不喜熱鬧,更多時候喜歡一個人呆著——這會令他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自在。——但如果有小家夥陪著的話,就更好了。但是小家夥正和她的朋友們在一起。他剛剛這通電話打過去,似乎不太

地道。胥景然彎唇。那又怎麽樣呢?就自私一回吧。十分鍾後,胥景然走進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間大床房。登記入住的時候,前台提醒:“胥先生,您可以免費升級總統套間。”“不用了,就大床房。”胥景然簡單衝了個澡,擦著濡濕的頭發出來時,手機上有鹿念念發來的微信。一張習題卷的照片。鹿念念:【在做理綜卷子啦,全國卷。】胥景然勾唇,冷豔地回了個:【嗯。】微信裏充斥群發抑或私發的除夕祝福,胥景然饒有興致地一一回了。簡嘉成也給他發來排比句的祝福,然後發了句語音:“然爺,等你回茳城,我們把宴哥喝倒啊!”回茳城。胥景然笑了笑,回了條語音:“好。”他沒有吹頭發,將浴巾丟開後就慵懶地靠在床頭,查看鹿念念這兩天的朋友圈。神使鬼差的,他耳畔響起商晏的一句話。“景然,還記得我要你記住的話嗎?你不能要求別人來成全你的歸屬感。”胥景然刷朋友圈的手指一頓,緩緩闔上雙目。他倏然發現,商晏確實很有遠見之明。事實上,他在潛意識中……一直在引導鹿念念往他的方向行來。甚至,他在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帶著不純粹的目的,想打開她對物理的興趣與認知。他不該這樣。他沒有權力這樣。鹿念念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自己的選擇。就像今晚,他也不該拉著她陪他度過這個除舊迎新的夜晚。胥景然睜開眼,點進聊天界麵,不再猶疑。【過除夕吧,題目不必急著做。】他想了想,囑咐:【注意安全。】鹿念念卻以為他是故意說反話,急急發了語音來:“我已經在寫了,真的!你要不要開視頻,我真的沒有在外麵玩了。”小家夥的嗓音軟糯中帶著一股奶裏奶氣的急切,聽得人那顆煩躁的心都靜了下來。胥景然長按屏幕上的語音鍵,“過節放鬆一下吧,好好玩兒。卷子明天再做,我會提醒你。”鹿念念發來一張擰眉趴在桌上的無臉怪表情,看起來怪可憐的。鹿念念:【美好的夜晚怎麽可以用來荒廢呢,我想學習,學習使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