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將麵碗移動過來一點。挑起麵條一口咬下去,差點被燙掉舌頭。她聽到大魔王發出一聲輕笑,他說:“慢點吃。”語氣照舊淡淡的。鹿念念垂著濃密的眼睫毛,視線集中於麵前的湯碗裏,一個餘光都沒有給他。由於剛剛哭過的原因,她臉上淚跡殘留的地方萌生出陣陣細微刺痛感,又幹澀又刺痛,十分難受。但好在麵湯嫋嫋升起的水霧打在臉上,稍稍緩解了這種不適。清湯寡水的麵條,連蔥花都沒有。麵條咬下去,勁道倒是剛剛好。荷包蛋很香很好吃,外焦裏嫩,唇齒留香。他沒有拿勺子給她,她隻好低頭就著湯碗邊沿喝了兩口湯。喉嚨也舒服多了。荷包蛋很快就被吃掉了。麵條煮得很多,鹿念念慢騰騰地吃著,間或喝一兩口清淡的麵湯。她眼角的餘光掃到大魔王手插褲袋的腰部以下位置。白色襯衣袖口折上去了,露出肌肉緊實的小半截手臂,膚色冷白。鹿念念繼續吃麵條,有些不自在。不習慣在別人的視奸下吃飯。況且這個別人,還是剛剛才把她給凶哭的混蛋大魔王。“再埋下去,整張臉都要泡湯裏了。”大魔王說。鹿念念直起脖子,將臉與麵碗的距離拉遠了一點。“以後還打遊戲嗎?”他淡淡問道。鹿念念不答,咬斷麵條,細嚼慢咽。“以後還撒謊嗎?”他繼續問。鹿念念繼續不答,用筷子挑起麵條繼續吃。“鹿念念。”胥景然接下去的話終於令她有了反應,他說:“你的妝花了。”鹿念念瞬間抬起臉,又趕緊低頭,匆匆忙忙咬斷口中的麵條。“沒有!這是隔離,不是化妝!”小家夥的嗓音偏奶,軟糯地喊出辯駁的話,就跟小孩子較真似的。胥景然垂眸看著她,忍不住淺笑,“我這有洗麵奶,吃完洗把臉。”鹿念念一想到自己臉花了,頓時沒了吃麵的興致。她擱下筷子,眉眼低垂地坐著,有些頹喪,“我吃好了。”胥景然:“飽了?”“嗯。”“跟我出來,我帶你去洗手間。”進了洗手間,鹿念念照到鏡子才知道,其實根本就沒有花臉!也是,她就隻是塗了隔離,怎麽可能花臉。而且她用的隔離也是防水的,才不會因為眼淚或者水蒸氣就突然怎麽樣了呢!鹿念念雙臂撐住洗手台,咬牙。算了,洗把臉吧,舒服一點。旁邊擺著一條幹淨的新毛巾,是胥景然剛剛拿給她的。咖啡色無圖案,摸起來的質感倒是相當不錯。他的洗麵奶是freeplus,鹿念念略有些意外。隔離需要用卸妝水來卸,洗麵奶卸不幹淨。但條件有限,直男家裏能有洗麵奶就已經算是意外之喜。鹿念念洗了臉。沒想到freeplus的洗麵奶洗起來還挺幹淨的,她感覺差不多把她臉上的隔離都卸掉了。保險起見,鹿念念擠了點洗麵奶,又洗了一把。於是,當鹿念念推開洗手間的門走到客廳,胥景然就看到了一個剝了殼的小家夥。臉頰水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白裏透紅,柔軟乖巧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