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人人都不善飲,等到不勝酒力的時候,說話的聲音抬高了起來,而且互相各說各的,內容也開始不大著調了。

    不知是酒後胡言亂語,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身就是生性率直的性情中人,總之個個奇葩,讓萬象門十人聽得是時而相顧無語,時而莞爾。

    起先,是一個魁梧卻白淨的漢子連幹數杯後頓足捶胸、痛哭流涕,哭得很是傷心。

    身側一人問他:“無名師兄,咱們這次從四處聚齊,出來去中部找大師兄,一去一回要小半年光景,你這是想家了嗎?臨走前就沒好好疼疼咱嫂子?“

    ”疼個屁,休了,師兄我把她休了。”

    “休了?為什麽?這麽大的事兒你才說?嫂嫂她,她外麵有人了?”

    “唉,家醜啊。她外麵有沒有人我沒去查,是,是她裏麵有人了。”

    “反了她了!不早說,你下不了手,兄弟替你把她一刀兩斷,一屍兩命!”

    “哎,算了。你嫂子跟了我就沒過過好日子,我成天介不著家,是師兄我欠她。”

    “怎麽著?你還想以後和她繼續做朋友不成?”

    “師弟你不懂。真正愛過的人,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一見麵就會心軟,一擁抱就會淪陷。哪怕多看一眼,都會想重新擁有。我打算以後就浪跡天下,以江湖為家了。”

    隔著桌子,在這兩人的對麵,兩個姑娘家正互相牽著手,一個也在對著另一個哭訴:“一念師姐,你能明白妹妹我的心嗎?”

    “明明那個人還在,也可以找得到、聯係得上,但你就是知道他永遠不是你的了。那種感覺真的特別特別難受——縱使有一萬個想見他的理由,卻找不到一個見他的身份。”

    ”艾瑪,冰師妹,你又被人甩了?師姐是過來人,告訴你,跟自己說聲對不起,因為你總是為了別人而難為了自己。你以後可長點兒心吧。”

    “莫得辦法,妹妹我對長得帥的男人就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抵抗力。”

    “帥,帥又不能當飯吃。”

    她的冰師妹低頭猛扒拉了兩口碗裏的飯,滿臉小星星地說:“你不懂,帥不能當飯吃。但是,帥,它能下飯,能就酒啊!”

    “而且,姐你不知道,那小子太會甜言蜜語了,而且好有情趣意境的。”

    “他曾對我說過——念念不忘心已碎,二人何時能相會。寒山寺前牧黃牛,口力二字與刀配。雙目非林心相許,您若無心先自飛。你能猜出是什麽意思嗎?”

    一念師姐一臉嫌棄地道:“都是油嘴滑舌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的老套把戲。告訴你,那都是師姐那代人當年玩兒剩下的,有什麽難的,有什麽意趣?不過就是:今天特別想你,這六個字而已。”

    “姐,你真是前輩,有沒有好的經驗教妹妹?”

    “咳咳,嗬嗬,沒有經驗,隻有教訓……”

    “想當初,那個男人跟我說,有人總結過很多人臨終前會覺得最後悔的事,前三名是:沒能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沒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被情緒左右度過一生。”

    “姐我就此淪陷,天涯海角追隨他。”

    “那後來呢?”冰師妹問。

    “唉。後來,後來聽聞他有了新歡。從此,我心中的大英雄,為了另一個女孩征戰疆場、血濺八方了。姐隻能在心裏對他說:愛過就好,我就陪你到這裏了。”

    “哼哼,後來,後來我總想,要是早知道在一起的時間那麽短,就省著點兒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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