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半年,華瀾庭開啟了每月前二十在璣峰、後十在洞明峰的修煉生活模式。

    這半年裏,在洞明峰的白時間,風火倫在教給了他鍛造的基本方法後,隻讓他反複地練習運用各種手法錘擊各種礦石。

    華瀾庭上手極快,連風火倫都他學習的速度簡直沒誰了,問他是不是祖傳打鐵的。

    盡管如此,錘擊礦石仍是華瀾庭的日常作業,風火倫這是為了讓他體會各種手法用處和各種礦石的特性,越是才越是要鑿實基本功。

    按照風火倫的法,他這一流派既重視理論研究和數據演算的嚴謹慎密,又講求構思設計上和動手實踐中神來一筆的靈感逆發。

    而靈感的產生並非一蹴而就,是在量的積累後,頭腦之中信息加工過程的突變。

    這如同棋手下棋一樣。棋手在練習中經曆過無數盤對局,開始在頭腦中形成的信息是散亂、局部、未經整理和無序的,真正對決時往往難以調用出最正確合適的招法。

    潛意識中各個棋譜的信息是固定的,但信息之間的聯係是自由的,不受思維定式的局限。

    當積累到足夠的數量,當下棋時受到緊張又集中的情緒刺激,潛意識中的信息自由碰撞孕育成熟,一旦碰到所需要的聯係,相關信息重新組合變的有序時,潛意識和顯意識貫通,棋手從而產生靈感,想出妙招。

    華瀾庭對風火倫的安排並沒有怨言,他更期待的是晚上的時間,因為晚上風火倫會教授他辨識礦石以及術算、機械的原理等等他從沒接觸過的知識,特別是勾股定理、元術算等讓他倍感新奇,萌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段時間裏,他在一次上大課時看到了蔣壬毅,想是他在後來的測評中過了關,但兩人碰麵時都是相互視而不見。

    可能是蔣家叔侄認為奸計得逞,並沒再找他麻煩,而他因此有幸拜入風火倫門下,又正專心在學業上,也無心挑起事端。

    這一上午,又輪到了蔣功屏執事講大課,一眾弟子正在聽講,門被敲開,卻是女弟子韓采苓遲到了。

    韓采苓正往空座上走,蔣功屏叫住了她:“站住,你遲到了不知道嗎?按照規矩,課後罰你打掃峰內公共區域十。”

    韓采苓回道:“是蔣壬毅昨告訴我今的課延後開始的,不是我的錯。”

    華瀾庭心想,又來這套,蔣家叔侄不會點兒新鮮的嗎?

    果然,蔣壬毅拒不承認。

    蔣功屏把臉一板:“韓采苓,你還狡辯。你晚來半刻時間,因你遲到,全體二十四人每人耽誤半刻,加起來一個半時辰,正好是一個上午的課時。”

    華瀾庭沒想到韓采苓這姑娘是個暴脾氣,而話的更絕:

    “啊?您這麽個算法?那意思就是上午的大課時滿結束了唄。好巧,那好,遲到我認罰,既然下課了,回見了您呐。”

    完一扭頭徑自走了,留下幹瞪眼的蔣功屏和強忍著不笑出來的弟子們。

    到了晚上,華瀾庭把這件事和風火倫講了,他後來打聽了,原來是蔣壬毅看上了韓采苓,卻被拒絕了,才有了這出找茬報複的戲碼。

    風火倫聽了:“今晚不上課了,咱師徒倆喝酒聊聊吧。”

    他從櫃子裏取出兩壺酒,遞給華瀾庭一壺。

    華瀾庭給他滿上一杯,風火倫一飲而盡,歎道:

    “這人生啊,就象喝酒,孤~獨~孤~獨的,一杯子就沒了。”

    華瀾庭笑道:“老師您這輩子裏就沒幾個紅顏知己?”

    風火倫深沉地:“還幾個?時間會告訴你,伴你到最後的不是舊人的手,而是傷喉的酒啊。”

    華瀾庭:“看來您老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有什麽傷心往事來聽聽,好讓弟子開心一下。”

    風火倫笑罵:“了你也不懂。沒經曆過,就沒有什麽感同身受,不過是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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