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白築先生。”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開場白。

    之前白築有看到老太太跪下來,並沒有太意外,沒有想做什麽額外的動作,也不打算做什麽多餘的解釋。自己打雞血還可以,再有深度的事除非找那個小眼睛的學霸當搶手。

    既然不擅長,就做自己最擅長的事,跪在那裏,承受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老太太要發泄,自己就提供一個現成的靶子,跪著不是為了表態,主要是方便她下腳——沒想到她也跪著。

    安慰別人的事自己做不來,所以就不做,太複雜的道理不懂,他就認準了四個字——言多必失,那幹脆就盡在不言中。自殺謝罪是沒可能的,要自殺,謝衲那次是個好時機,既然沒死,這條路就一定要走下去。

    這一次沒打過芭比兔,確實是自己玩砸了,總要有個交代,就跪在這裏,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賴,為了活而賴。

    吐口水,扔雞蛋什麽的也想過,反正人就在這裏。

    沒有想過旁邊有公務員能保他命,暗藏的金家人能保他尊嚴,隻是就近原則。

    可是老太太一開口他徹底懵了:謝謝?

    謝我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謝我這個掃帚星嗎?在這場球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美麗的未婚妻,多金的人生,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就在今天毀於一旦,一場球,把什麽都輸出去了,最後還賠上了他的生命。所以,這是遺言,您想死?

    扒了摸小聲問樸鷲:“天權一套的直播還沒停?”

    樸鷲點頭,心道:怎可能停?搞不好這就是他們追求的戲肉!

    “謝謝你帶領著他走上了發財致富的道路!沒有你,我們家沒可能有現在這麽的寬裕。這孩子也頭一次成為兄弟姊妹爭相效仿的楷模。大家都想活成他這個樣子,這孩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自信過啊!是你真正讓他挺直了腰板做人——”

    白築聽她價值越上越高,卻不敢答腔,被她微微仰麵看著,饒是他這樣的大心髒也感覺吃不消,但他眼神閃爍,終究沒有閃躲,依然看著劉黑媧之母。既然決定了要承受,來什麽都得接,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可是老老實實賺錢不好嗎?你們為什麽要去挑戰你們贏不了的對手啊!啊?你告訴我啊!你們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你就不怕下一個倒在這裏的是你嗎?”

    劉黑媧的表弟見勢不妙已經衝了過來,他生怕姑媽莽撞地上手去拖拽,那公務員不會做什麽,周圍那些好像在收帳篷的閑雜人等眼光裏可是有著藏不住的殺氣,很明顯是在保護表哥他們隊的隊魂,那誰曉得姑媽你會不會謀殺,直接把姑媽幹掉也是可能的啊!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姑媽是動手了,摸的卻是劉黑媧那冰冷的臉麵。

    樸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主題!

    下克上這件事不設限,隻要你覺得可以,你就可以去做。隻是要讓每個人真正曉得,這並不是好玩的。付出的代價是沉重的,整個過程是殘酷的。即便是被挑戰的一方也得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到了你的對立麵,他十有八九是做好了相應的覺悟,如果你不足夠殘忍,倒下的就是你。

    表弟正好趕上姑媽自己站起來。

    “公務員大人!”

    劍眉星目看著姑媽。

    姑媽續道:“我熟讀我國法律,知道有這麽一條關於安樂死的,我是這麽理解的,您聽聽我解得對不對。”

    劍眉星目道:“你說。”

    “任何死在球場上的球員直係家屬都有享受安樂死的權利!可以要求臨場的公務員在執行人間蒸發的時候把自己一道帶走。這樣理解到底對不對?”

    表弟大駭:“姑媽!你這是要——”

    公務員冰冷無情的聲音打斷了他:“是,你研究的很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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