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心存一個念頭:誰站出來,快把他們打殺了吧!

    不安與惶恐占了上風,沒有噓聲,再無怒罵。心不在焉的聲援著,有人不自禁改口道:“進一個啊!”

    作為一個職業的中國足球旁觀者,秦大覺得這是匪夷所思的:一幫職業足球的餘孽組成的烏合之眾,他們居然有這麽可怕的境界?

    轉念一想:也是,之前沒遇到那個能激發出這種境界的人和契機。

    他似乎有點明白韓單為什麽不惜自曝其短,也要全線退防:完全死守確實是下策,但也隻有確定完全死守,才會沒有僥幸心理。

    一個職業球隊如果用生存權來威脅他們,他們會做到什麽地步?

    秦大在想:過了今天,應該再沒有哪個草根球隊輕易敢把職業隊伍迫到不能失敗的地步了吧?

    突然,肖駱泊甩掉了田泰,在那之前白築就預見了這一幕,提前喊話:“肖駱泊空了!”

    這一次湯炎學乖了,直接放倒,禁區前沿一個位置好極的任意球,禁區內的人滿為患,力保湯炎不受紅黃牌責罰。

    白築正想讓肖駱泊來發,劉黑媧已經迫不及待站在球前。

    白築隻好閉嘴。

    這一球打在人牆上彈回,補射一陣亂,球到了空中,兩人起跳,一人落地,一人墜地。

    天命哨響了,墜地的是鄒勳,空中被奔球去的塞薩爾手肘擊中,腦部不是要害,但集中力散失,導致支撐足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又嚴重扭曲,緊跟著倒地不起。

    天命在這個時候停止倒計時——隻得百餘秒。

    白築和韓單趁這個時候各自做最後的戰略部署。一個屯在中圈,一個靠近邊線。

    鄒勳顯然已無法再戰,但是也沒有生命危險,隊醫遵照韓單的指示在場上磨洋工,兩邊都有不得不說的話,所以對隊醫這生硬的搶戲難得默契地表示默許。

    譚朋本在一旁聽著就是著急,總覺得有千言萬語應該講出來,韓單卻偏偏說些有的沒的:你告訴他們該做什麽啊!現在是8打9,該怎麽做,一定要交代清楚啊!100多秒說來不長,可幾秒鍾就能進球啊!老說些這些虛無縹緲的心靈雞湯——你是那樣的人嗎?

    心靈雞湯確實是譚朋本冤枉韓單了,沾了個雞,是血不是湯。他就是單純表揚大家打的好,隻是譚朋本和趙冬都覺得好個毛線。這和715那天在福都體育中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李兵有什麽區別呢?喔,還是有區別的,李兵還有血性對著替補席砸礦泉水瓶來發泄自己的不滿。你韓單有求於別人,連起碼的節操都不要了嗎?

    譚朋本的心事全寫在臉上,同樣插不上話的李續洋看了就說:“確實打的很好啊,你不這樣認為嗎?”

    譚朋本登時火起:“好你個李續洋,在這看笑話了是吧?”

    李續洋嘴上沒有回應他,心裏說:確實打的好,看不出來吧?韓單看得到,所以不煩惱;你看不到,所以你庸人自擾。

    韓單停止了打打雞血。不知道是受限於胸中的墨水存量,還是打雞血的方式方法,總之雞血不新鮮,不過就是些客觀陳訴,再加上你很好的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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