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是先退,插是後插。

    退不是目的,以退為進,最後還是得上搶。

    田泰這球塞得很深,湯炎追得仿佛快斷了氣,當他正經地領到球,就是嚴洋上搶時。

    多年前的隊友在禁區外相逢。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次這麽認真,這麽全情投入地踢球,而且自己至少還踢得像模像樣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大家還是職業球員,踢的還是最頂級的中超。

    如果換算成這個世界的身份,那就是唐朝的足球大人。

    那是湯炎的巔峰時刻,雖然並不能在球隊裏打上多少比賽,但嚴洋知道他很厲害。

    至少比自己厲害。

    在射韭朕還不叫射韭朕的時候,他和湯炎就在一起了。在中超的下級聯賽並肩作戰。

    那時,他的資曆比湯炎強得不止一星半點,畢竟他在新祝藍山中後期是當仁不讓的絕對主力,甚至還當過一段時間場上隊長,不敢說全國,至少是西部地區極為看好的新一代強力後衛。為了他,射韭朕的前身花費了不少資金最後還出動政府官員打出家鄉牌才成功挖角。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大瞧得上這完全踢不上球的死替補的。

    他瞧不上,可管不住別人來搭訕。

    一次訓練結束後,湯炎攔住了他:“嚴哥——”

    嚴洋很警惕地製止他攀關係:“別叫哥!不敢當,你大月份!”

    湯炎涎著臉道:“入行早就是哥——”

    嚴哥用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打斷他:“有事說事!”

    “嚴哥,王夜明你認識吧?”

    嚴洋收起了硬繃的馬臉:“他和我中學一起的啊,怎麽了?”

    湯炎那表情像是找到失散多年的親大哥:“他和我同期去保加利亞的啊!”

    這就是湯炎一開始搭訕用的交集,從此,嚴洋不能再裝不認識,卻更瞧不起他了:球不好生踢,淨想這些歪門邪道!你也真不挑啊?我的關係你也要走!

    隨著日後的相處,嚴洋漸漸收起了輕視之心:雖然看不慣這小子為了力爭上遊逮誰巴結誰的惡心嘴臉,但他訓練是真拚,而且是真有兩把刷子,尤其衝超那一年確實是突飛猛進。同樣的周期內,自己反倒是踏步不前。

    那時他才猛醒:我並沒有什麽了不起!如果不是中國足球這種好大喜功的大氛圍下,有五山新祝足球這種頭重腳輕的人才培養小格局,我並不會混得比他更好,尤其他還那麽賤!

    有了危機感,收起了優越感,他也開始力爭上遊。隻是他有做人的底線,他比起當舔狗他隻能接受報團取暖。於是他和湯炎最終成了二哥的左右護法。

    二哥混的其實也不怎麽樣,沒白叫了二哥這名字,千年老二實至名歸。二哥好容易把一身技藝都學到家,正需要大量實戰升華的時候,俱樂部找來一位前國門壓陣。從此前國門吃肉,他喝湯,躊躇滿誌不敵日複一日。

    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這樣的尊卑有別,聽取了十五豪牛獅利的建議,不踢球的時候就看書。牛文豪安利的《牛虻》他實在看不下去,還沒堅持到男主角開始用牛虻這馬甲就棄了,後來看的最多的書除了《三國演義》就是《德川家康》。

    一晃多年過去,前國門變成了老國門。就在這一年,俱樂部為了小嚴洋又費馬達又費電,最後打出家鄉牌才絕殺。二哥冷眼旁觀,南山的比賽他有關注,對小嚴洋的能力洞若觀火。小嚴洋一身本領在南山確實無可替代,若要放眼全國撐死也就是個中上之資。俱樂部為他最後開的價輕輕鬆鬆能找到更好的貨色,但他們仍然非小嚴洋不娶,光是溢價還不夠,還借助了政府的力量,公關了小嚴洋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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