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鷲不禁多問了一句:“你們總說鬥下限,你們覺得到底什麽是踢球的下限?”

    扒了摸歎道:“經驗主義要不得,也許今天就能見識到一個被重新定義隻屬於這個世界的下限。隻是有一點我不懂,現在什麽都沒有的你是怎麽斷定韓單他們會提早認識到這一步的?”

    樸鷲反問:“這一步是哪一步?”

    “技戰術這塊已經打不過,要從過去的實戰經驗出發挖掘更強大的意識形態,也就是職業足球運動員不同於非職業球員的本質區別。”

    樸鷲明白了,扒了摸還是懷疑他隻是簡單粗暴的自以為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耐心解釋道:“這是個很簡單的邏輯。過去足球比賽所謂的下限無非是已有的技戰術能力對具體行為的約束矯正,再有就是實戰消耗後的運動能力和心智對於個體的驅動。前者來說,白築精心組建的精銳之師沒可能會比芭比兔這樣拚湊出來的烏合之眾要差——”

    扒了摸白了他一眼想說你嘴上最好客氣點,出口的卻是:“就算是這樣,那後麵那個驅動呢?”

    “騎龍隊結構相對比較固定。芭比兔兵多將廣,如果他們追求運動能力,更多使用年輕人是能在這塊壓倒騎龍隊的,但心理素質上就會不如。假如他們更看重臨場的應變,無數個職業生涯疊加也可以碾壓半吊子的騎龍隊,可運動能力就一定會被白築他們比下去。所以如果照舊世界那樣鬥下限,怎麽看都是芭比兔在下風,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我不認為韓單他們看不到。”

    樸鷲點到為止,扒了摸沒有再問。

    隻是後者還是有點吃驚:軍師真的變了!難道是因為我們架空他被刺激到了?還是說,因為這次被徹頭徹尾地禁絕了一切通天手段,反而有了一次返璞歸真的自審,最終導致意識形態上的蛻變?

    人心和天意,風馬牛不相及。按說一個能洞悉天機的人,維持現狀才是最難得的,但是對於身在局中的人來說,局的性質比天意更重要。因為局才和你密切相關。

    樸鷲自己也知,扒了摸之所以一次次以人心學大師的身份敲打自己,便是因為這個局的核心無關天意,隻看人心。對此上天甚至並不掩飾,所以區區的扒了摸也能概括出黑暗讓你抗爭的核心理論。

    你越是耀眼,越是驕傲,就越難掌握核心。

    衛佳皇之所以是小團體的核心,因為他是人——平庸的人類。

    足球是一張殼,鄙視足球隻是表象,樸鷲最大的問題是瞧不起平庸的人類,隻是因為要利用衛佳皇,才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衛佳皇一點也不平庸。

    扒了摸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把凡人正眼相待,但沒有做到之前,隻會嘻嘻哈哈地叫一聲軍師,維係著羈絆,卻不能坦誠相見。

    他甚至一度以為,樸鷲還不能算是個人。

    所以,北樸其實並不會真正地說人話,更不通“人的遊戲”,說話也好,遊戲通關也罷,不過是技巧罷了,如果沒有手段做嫁衣裳,他能做什麽?又能知道什麽呢?

    事實是他真的知道了,韓單的所作所為在他意料之中,沒有技巧,沒有手段,完全是他設身處地為“人”著想得來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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