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佳皇現在很亂,比起殺魏廿皋,有一樁更大的刺激擺在眼前——非人非鬼的馬茹朧。

    他以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覺悟,雖算不上什麽英雄人物,也不希望自己去做什麽英雄,但是大無畏是一定的,再沒有什麽能動搖他的殺心,直到認出這是舊世界那位仙子。

    這已經不是使折翼,甚至不能簡單是被奪去了立足之本,這是人彘的未完成形態啊!什麽人手段如此歹毒?為什麽要對她下手!她不是和冉違地在一起嗎?冉違地呢?

    應該憤怒嗎?所有的情緒,全部的集中力,都傾注在刺殺魏廿皋這件事上,就像不久前在福都體育中心的死鬥一樣,沒想過結果,隻覺得這場就是人生的告別賽,踢完了便是解脫,去殺他也一樣當成不歸路,此外這世間的萬事萬物一概與自己無關。

    真的與自己無關嗎?殺魏廿皋就是殺魏廿皋嗎?因為要殺魏廿皋,於是有了和仙子同居超過一日一夜的緣分,白日的戲水和教,昨夜的bbq,甚至薄被同眠的良宵,直到剛才還共享一個模板的虛假皮囊。這怎麽算?一刀切麽?若能有那般幹淨利落,活在這個世上就不會如斯痛苦了。

    本來怯懦者有著化繁為簡的妙招,想不通的打包算一處便是。反正隻是要殺魏廿皋,賬一並算到他頭上便是,所謂債多不愁。奈何怯懦的衛佳皇偏偏還是個極品杠精。

    極品杠精杠別人,更杠自己。

    他之前是神誌不清醒,但他可以確定馬茹朧絕對和魏廿皋沒有一丁點關係,魏廿皋一直忙著和自己眉來眼去。

    心徹底亂了。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要崩潰了。看到這樣的馬茹朧,他快要徹底瘋了。

    洪宇嵐對自己來是什麽?是塵封在歲月裏最珍視卻也是最遙不可及的夢吧。

    當時的死鬥,別人什麽情況他不知道,就他衛佳皇自己來看,與其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不如是找到了一個終結的借口。是因為想終結而沒有成功,比賽打完自己還沒有死成卻觸發了很多支線,才機緣巧合看到了洪宇嵐的走馬燈,接觸了很多過往歲月裏的隱情,重新定義了自我。

    結果又如何呢?自己還是分得清夢境和現實的分別。在洪宇嵐那裏看到的自我是那樣的勵誌,那樣的閃耀,可那又怎樣呢?不過夢一場罷了。他還是選擇麵對現實——做一個平凡的棋子去為偉大的人物決定的偉大事業犧牲,不為別的,不過是自己想死罷了。而綁架上大義能讓自己的自殺變得光鮮一點。

    為夢想而戰的樣子應該是最帥的吧?洪宇嵐是大家曾經最崇高的夢想,而她已經死了,死人是無敵的。所以為洪宇嵐而戰是最神聖的口號,超越了一切情緒,而是在履行人生中最莊嚴的儀式。為誰而戰雲雲,充其量不過是自我滿足,真正的戰鬥對象是自己,活在想象中最崇高的自己。

    所以才要醒來。洪宇嵐在隱藏劇情裏把你誇的上有地上無,這三個字對自己而言那麽的夢魂縈繞,這麽多年杳無音訊,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洪宇嵐的死對自己而言到底是什麽?衛佳皇在想,其實是導火索吧?憤怒的種子早在之前就埋下了。

    有多早呢?

    大約是在這個世界初見馬茹朧的時候——通過手機見到的。

    馬茹朧“愛的宣言發布會”。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世界的可怕,隻有一點憤怒的火星,不敵無知的迷茫,於是被掐滅了。

    真正憤怒的時候是真正體會到精神控製的絕對性的時候。就像樸鷲和拔了摸的,飽漢不知餓漢饑。因為他超然的精神屬性,在完全體會到樸鷲和拔了摸最本質的痛苦之前,和這個世界是相安無事的。但是雖然他不能感同身受,情欲之事卻非常直觀,哪怕旁觀,也能揭示本質。正如馬茹朧和師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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