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普通的居民房內,少年躺在榻榻米上,一動不動,表情蒼白,氣息薄弱到幾乎無法發覺,讓人質疑他是不是已經導致了一具屍體。

    八重櫻正坐在房門位置的墊子上,橫式房門被拉開一半對著裏頭的城市,她回頭瞥了一眼沉睡而氣息薄弱的少年,而後轉頭看著裏頭逐漸升起的向陽,一頭粉紅色的長發垂落在地板上堆起小小一團。

    青藍色的雙眼中映入平明時候的晨光,卻仍然顯得黯然無光,以前在與雷電芽衣三人的戰鬥中她花消了很多功力。

    但與其說是戰鬥花消了很多功力,倒不如說她是和試圖控製自己的崩壞意誌抗衡中花消了很多功力。

    以人之心,領有律者之力,也意味著崩壞意誌陸續試圖侵蝕她的靈魂讓她真正成為律者,但五百年裏為了那個人的承諾,她陸續堅持著從未出錯,還在良久歲月中逐漸凝集出了律者核心,成為最湊近律者的擬似律者。

    這次漫空市內的崩壞勝利將她從封印沉睡中叫醒,但醒來之時,她便發覺到了不會辯白的事實——承諾的人沒有來,五百年都沒有來。

    她還發現了疑似對方後人的琪亞娜·卡斯蘭娜……倒戈、欺騙、謊言……她心情猛烈顛簸的時候,意誌有機可乘,但在某個作死少年的攪擾以及她自己的意誌下,崩壞意誌終於再次失敗了。

    就像以前說的那樣,善良的她,能給一個邏輯合適的原因乃至捏詞,她就能放動手中的刀。

    在與崩壞意誌抗衡的曆程中,八重櫻逃離了戰場,當她恢複過來之時,繼續漫無目的地在這個無比目生的城市中遊蕩,該去做什麽?不曉得,想要做什麽?不曉得,醒過來又是為了什麽?或是不曉得……

    五百年的歲月,不是事過境遷,而是物非人非,這份茫然與殘酷,直截了本地擺在了八重櫻的眼前。

    愛的人不在了,等的人沒有來,什麽都沒了,孑然一身的自己卻又有著無法放心的牽掛,心中的疑難再也無法獲取回複。

    但這些都無足輕重……

    八重櫻麵無表情地看著城市上方逐漸傾注而來的陽光,清靜的雙眸中好像思索著什麽,又好像隻是純真地發呆,

    一陣黑紅同化的氣息徐徐從她身上漲騰而起,在旁邊凝集成一隻一人高,四條尾巴的黑暗狐狸,它看了看躺在那兒的少年,再看了看入迷的八重櫻,低沉道:“櫻,你畢竟在想什麽?救這家夥嗎?他體內的律者核心已經消失了,必死無疑。”

    八重櫻:“……”

    “五百年過去了,你還不清晰嗎?無論女人畢竟是騙了你或是出了什麽事情,戔戔人類,這五百年的歲月,估計屍體都找不到了。”黑暗狐狸沉聲說,“唯有我才是你的唯一,陪你渡過五百年紀月乃至更久光陰的人。”

    “親人死了,愛人死了,緋獄丸,現在的期間,我隻剩下你這一個仇人了。”

    默然一會兒,八重櫻徐徐轉過甚來,麵無表情地看著黑暗狐狸。

    “和你關係最親切的,也隻剩下我一個了。”黑暗狐狸微微露出森白的牙齒,“並且櫻,我曆來都不是你的仇人,那些屈曲的村民,不是你殺的嗎?他們逼死了你的妹妹,還恬不知恥地讓你守護著他們,當你舉起屠刀的那一刻,有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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