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之道,不外乎就是計算最壞的結果,向著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就好像住在火山邊上,火山可能噴發的末日,然後要不遠遠地搬走,要不然便買一台直升機隨時準備在第一時間逃離。

    例子有些極端,但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

    一個任性的皇帝不顧自身安全進到一個四麵大火遍布反賊的深山之中,翻遍史書,哪怕是在昏庸的皇帝也做不出這種事來,畢竟皇帝總是惜命的。

    或許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吧,不用想太多,骨子裏總有著一股不計後果的莽撞氣。

    伏在常笑癡的背後,李東陽麵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裏已是歎息不斷。

    他自詡足智多謀,隻是麵對眼前這個局麵哪怕是諸葛孔明在世恐怕也是無計可施。

    “大明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皇平安無事。”

    李東陽心裏邊兒默默地祈禱著,但間或的也會閃過一些大逆不道的念頭,比如如果朱佑樘真的死在了山上的話。。。

    太厚雖然重病垂危,但好歹還沒真的駕薨,如果來回走得快,說不定能讓她下一道遺詔,再加上內閣輔臣的名義從藩王之中選一個迎進宮裏登基為帝?

    “這次若天佑大明,那無論如何要把立後之事提上日程,君王無嗣,社稷不穩,皇上看似英明,這件事上竟連憲宗皇帝都不如。”

    山高萬仞,不過幾人的腳程也是不慢,常笑癡和不戒習武多年自不必多說,任餘辜和朱永倒著實讓幾個老家夥驚訝。

    徐奎碧改名任餘辜,但模樣總是沒變的,旁人不認得,他們幾個的身份地位以前卻是打過交道。一個典型的世家子,不說是不學無術卻也差不了多少,如今看來竟是練了一身不俗的功夫?

    還有朱永,不顯山不漏水的,除了名聲比徐奎碧強些以外論本事也該是差不多的,不聲不響的也練了這一身功夫?

    李東陽正自謀算,身下人猛地停下身形。

    “到了!”

    李東陽抬眼看去,水月庵近在眼前。空氣中彌漫著濃煙大火的木炭味道。大門已經不見,不隻是被拆了還是卸了,門外擋著一排宮中禁衛整齊肅列,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水月庵裏的大火看來是已經熄滅了。

    禁軍中一個統領模樣的越眾而出,衝著眾人喝到:“聖駕當麵,來人止步!”

    “天佑大明!”劉健下意識的喊道,聲音雖然輕,卻透著一絲解脫之意。

    看來皇帝是安然無恙,否則這些禁軍絕沒有閑心還在這裏守衛。

    幾個老家夥下到地上,整了整衣冠,最前邊兒的劉健剛要開口,劉吉幾步走上去先開口道:“煩勞通稟,內閣輔臣劉吉、劉健、謝遷、李東陽以及保國公朱永求見吾皇萬歲。”

    這麽多大人物當麵,這禁軍統領也是嚇了一跳,說一聲“幾位大人稍等”便趕緊轉身進去,片刻後又走出來:“幾位大人裏邊兒請。”

    劉吉在前,幾人魚貫而入,進了水月庵,都被眼前的這一地殘肢斷骸給嚇了一身冷汗。弄弄的血腥氣甚至蓋過了大火過後的煙氣,無數雙不得瞑目的雙眼,大殿前的空地上流血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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